“我总以为我哥在夸大其词”
“后来突然某一天,我堂哥秦少杰打电话告诉我,我哥死了,我根本不相信,以为他定是和我开玩笑的,后来接到乐童电话,我才知道原来是真的”
“我哥最后几天和我联系的时候,总说要退婚,他说根本不爱李曼,他想娶的是你,接着他便很长时间没联系我,怪我大意,以为公司事忙,直到乐童打来电话我才知道了事情的真相”
“爷爷,也在自责和悲痛中走完他强势的一生,那时我还没毕业,被硬拉回去继承了秦氏集团”
“那后来呢?你和黛蒙德?”
秦少辉一双温柔的眼,眺望着远方:“后来......”
佣人的声音突然响起:“你们快来,格拉夫顿公爵要见你们”
一生尊贵的老人走了,秦少辉悲伤的像个孩子,高宝儿想,人的感情真的很奇妙,但是因了缘的际遇,虽无一丝血缘,却生出缕缕美好。
人生漫漫,缘分的渡口熙熙攘攘,熙熙攘攘中又有多少成了牵念,又有多少注定擦肩?
出殡那天,风浩浩荡荡,大风在大雨里,呼啸着掠过,把一颗又一颗心浇凉。
雨势渐浓,两旁摇曳的树影深处,一处不起眼的枯草在风中凌乱的的飘动,那曾经的绿意,被掩在季节的轮回里,人生何尝不是如此,无论曾经如何光鲜,终究无法挽留岁月的流失。
雨幕里,她撑开掌心,轻握住几滴雨珠,感受着微凉从掌心浸入心底的温度;风掀起她的长裙,抚弄她的长发。
秦少辉抬眸,那青丝飞扬,衣袂飘飘的女子瞬间便落在了他的眉间,心上。
多年阔别后的重逢,除了欣喜只有欣喜,原来是因为思念一直都在心底。
他反复问自己,这份喜欢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或许是从哥哥的描述里,或许是从墓地的第一眼起,或许是从她悲悲戚戚的抱住自己那一刻,更或许是再次听见关于她的消息。
然而无论是哪一种,余生漫漫,孤凉的心想要不顾一切,与她,一起看尘世烟火,数世间百态。
“这里的事情就算告一段落,明天我们回去吧”秦少辉端起杯子,轻啜一口放下,看着高宝儿,“还是你想继续留在这里?”
“我随意,你不用考虑我的意见”她笑着摆摆手,然后懒洋洋撑着桌面,仰脸道:“秦少辉,官司的事情怎么样了,什么时候能结束,你可是堂堂贵族,不会连这点事都摆不平吧?”
秦少辉抽出一根烟,熟练的点燃,吸了一口,目光扫过她微微隆起的小腹,转脸吐向另一边,回头将手里的烟掐灭,“有些司法程序要走,耐心等等吧”
“可我能等”她低头瞄了瞄隆起的小腹:“我肚子里的孩子不能等啊,莫非等他出生,我还要顶着杀人的罪名吗?”
管家走过来,俯身道:“公爵大人,格拉夫顿公爵的外甥来了,说一定要拜祭他舅父”
秦少辉挑眉:“就是那个一直在美国,和登陆月球那个同名的,叫?”
“阿姆斯特朗”
“对”秦少辉皱眉点头:“这么多年他杳无音信,如今为何突然出现?”
管家道:“他不光一个人,还带了一行人,我觉得来者不善,不然我带人把他们阻挡在外面?”
“不必了”秦少辉一派优雅,伸手制止,“来者是客,既然是来吊唁,带到墓地吧,我随后就到”
秦少辉带高宝儿来的时候,一群人刚刚祭拜完,年轻的男子穿着一件简洁修身的亚麻色正装,内穿苏格兰式衬衣,自然优雅,尽显绅士风度与贵族血统。
但眼角那抹笑,邪气中透着奸诈,轻佻中含着算计。
见两人走到近前,他夹烟的手晃了晃,高傲道:“已故公爵殿下是我舅父,根据英国继承法规定,世袭爵位的应该是长子,没有儿子的情况下女儿也可作为继承人,如果没有子女便由直系亲属继承,所以公爵爵位应该由我来继承,因为我是他嫡亲外甥,而你只是一个外人,是没有权利享受这个待遇的”
秦少辉眉梢挑起:“阿姆斯特朗先生,你舅父在世时你在哪里,这几年他在失去女儿的痛苦漩涡中挣扎,你又在哪里,他病魔缠身,身边一个亲人都没有,你又在哪里?如今他尸骨未寒,你却突然冒出来要袭他的爵位,简直不知廉耻,拜祭完了赶紧滚,我这不欢迎你”
男人似乎不在乎他疏淡嘲弄的语气,眯起眼淡淡笑道:“这是我的律师团,咱们法庭上见”
“漂亮的小姐,很高兴认识你”离开秦少辉他踱到高宝儿面前,轻轻挑起唇角,目光毫无收敛的上下打量着她,说出的话却意外不明:“很快这个男人就将一无所有,你如此佳人跟着他实在是可惜了”
“管家,请他们出去”秦少辉走过来拦在高宝儿面前,声音里透着坚定的力道。
男人退后几步,微笑着朝他们弯了弯腰,起身,道:“法庭见”便带着一行人优雅的离去。
“你没事吧秦少辉?”许久之后,见秦少辉还沉浸在思绪之中,她揪了揪他胳膊。
他摇摇头:“没事”
高宝儿不死心的追问:“会有麻烦吗?”
“可能吧”他起步朝庄园里走去,转回身伸手托住下台阶的高宝儿,“不论如何,我也绝不会让义父的财产落入那个不孝子手中。”
见他面色不虞,高宝儿想问又没敢开口。
看她欲言又止,他侧脸笑笑:“怎么,我的样子很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