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合与赵椿到了长乐宫, 赵椿先去找吉祥, 赵合在甘露殿前等了片刻,无嚣出来后,张让便请他进去了。
见慕容泓确实如长安所言一般, 绷着张俊脸始终也没个笑面儿,赵合将蹴鞠之事略作汇报之后,便笑着问道:“观陛下神情郁郁似有心事, 莫不是后宫哪位娘娘惹陛下不快了?”
慕容泓抬起眸来,明亮而稍显清冷的目光定在他脸上,问:“朕心情不佳,何以见得便是后宫惹朕不快呢?”
赵合被他问得一怔, 好在他在这些事情上反应还算快, 半认真半玩笑道:“陛下虽是九五之尊, 但终究还是个男人。这男人若是不高兴了, 至少有五成的可能是为了女人, 我不过胡乱一猜罢了。”
慕容泓从他脸上收回目光, 也没吭声。
赵合自然将他这番举动当做默认, 愈发来劲道:“陛下,这女人呐, 半推半就宜喜宜嗔的时候是最动人的,一旦恃宠而骄了就没那么可爱了。你若还是喜欢她,就得好生调-教一番, 让她清楚自己的身份才行。”
恃宠而骄?没错, 这个词用来形容长安简直再贴切不过了。他也的确想过要调-教她, 只不过下狠手自己舍不得,不下狠手不痛不痒的她又不当回事,故此束手无策而已。
赵合这厮在这方面当是经验老到,听他说说倒也无妨,大不了到时候去其糟粕取其精华也就是了。
他生了这样的想法,却也没表现在脸上,只眉眼不抬不咸不淡地应了句:“是吗?”
“那当然了,陛下我跟你说,这女人只有吃定你一门心思都花在她身上了,才会有这个底气恃宠而骄。这时候你最好的策略莫过于先冷她一段时间,在这段时间内,去宠爱另外一个女人,让她知道你并不是非她不可,如此,她才会因为害怕失去你的宠爱而吸取教训放下身段,对你千依百顺。”赵合胸有成竹道。
慕容泓:“……”听着怎么这么不靠谱呢?
“这样做,难道不会适得其反?”他问。
赵合道:“陛下放心,绝对不会。你要知道,争抢是人的天性,争名夺利是,争风吃醋也是。你独自将鞠踢进fēng_liú眼,与在比赛中跟人争抢着将鞠踢进fēng_liú眼,那感觉能一样吗?若是适得其反了,那也只证明了一件事。”
“何事?”
“那个女人不是恃宠而骄,而是真的心中没你。”
慕容泓不语。
赵合见状又笑道:“不过陛下你绝对不用担心会适得其反,陛下年少俊美,又是一国之君,凡是个头脑正常的女人,都不会弃你而选择他人的。”
长安一到廷尉府就被李闻请了过去。
“安公公,你来得正好,今日一早太尉府派人来报案,说是莲溪寺往太尉府中暗派奸细,不但往钟夫人带给钟公子的食物中下毒,还偷了府中十分重要的物件儿。报案人称安公公你能为此事作证。”李闻道。
长安欣然道:“没错,速速派人来录证词吧。”太后你不是要接掌莲溪寺的事吗,那么这个通过莲溪寺往太尉府暗派奸细的嫌疑你可也稳稳地接好咯。
她当初兵围莲溪寺却又不将她们的罪名说透,是因为她的确想调查莲溪寺的事,但因为她现在势力还没发展起来,所以并不想这么快就直接与罗泰身后的那方势力对上。她从一开始就打算找个愣头青来接盘莲溪寺之事的。既然位高权重人脉又广的太后一头撞上来,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愉快地录完证词之后,长安又问李闻:“李大人,不知太尉府前来报案的人是谁?”
李闻道:“是钟公子身边的随从竹喧。”
“哦。”长安心想怪道今早在秋暝居用早点的时候没见他在一旁瞪眼,原来是被钟羡派来报案了。只是,不知这件事钟慕白知不知道?若只是钟羡一个人的主意,到后面真的几方势力交锋起来,会不会又被钟慕白压下去呢?
不仅在食物中下毒,还偷了太尉府重要物件儿,能被钟羡定义为重要物件儿的,不知又是什么东西?
长安出了偏厅便往大牢的方向走,未几有个差役从大门处匆匆而来,向长安禀道:“安大人,那吕彤海吕大人的家眷在府门外求见您。”
吕彤海正是昨日她从恒聚祥出来后让葛月江带人去抓的人。
“带进来吧,让他况,稍后再来见他。”长安道。
过了片刻,长安从牢中出来,来到偏厅。
一位年近三十的男子正心事重重地坐在桌旁,听闻长安来了,忙站起身来想要迎接,长安伸手做虚按状,示意他不必多礼。
“不知阁下与吕大人是什么关系呐?”长安在那男子对面坐下,府中差役忙给她奉上热茶。
那男子抬眸拱手刚想作答,目光掠过长安年轻俊秀的脸庞,忽见那白皙的脸颊上赫然分散着几个殷红刺目的血点子,神情不由一窒。
松果儿见状,忙递上一块帕子,比着自己的左脸提醒长安道:“安公公,您这儿有点脏东西。”
长安接过帕子动作文雅地擦了擦脸,放到眼前看了看,复又将帕子折起还给松果儿,向对面那男子道:“别紧张,这牢里第一轮刑罚,都不过是造成些皮肉伤而已,没有大碍的。”
那男子心想:血都能溅到旁人脸上了,纵是皮肉伤,想必也轻不了。再开口时,神情中不免就带上了几分小心翼翼的担忧之色,道:“安大人,下官姓吕名添慈,昨日被抓入廷尉府大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