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往年一样,在朝试结束两天以后,书院开始了一年一度的招生。
不同于参加朝试一样,书院没有乡试,会试一系列烦杂的流程。
书院招生一向是当天报名,第二天考试。能不能成为书院学子,就在那短短的一场考试里。
那便有人质疑了,如果只是考试,学识高的能上书院的机会不就越大?
对此,书院给出的回答只有四个字,庸人自扰。
若是书院如此招生,兵仙韩围估计是一辈子都进不了书院。
书院位于城东。不是整个陵安最繁华的地方,多的是一些普通百姓,豪门望族几乎都在城北。
城北有巷名六尺,六尺尽头是书院。
这是叶如晦在街上向小贩打听书院的位置的时候,对方告诉他的,为此,他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一直以为,连陵安的小贩都是饱读诗书的博学之人。
叶如晦顺着小贩所指点的路径一路前行,好不容易到了城东,不幸的是,他却迷路了。
按照叶如晦本来的打算,把信交到该交的人手里,他就可以回去了。
至于治不治病,其实也不是他关心的,对于陵安,虽有千种好。但他更愿意待在洛城,终老一生,似乎也是不错的选择。
不过既然老师信里讲了,他没理由不按照老师的遗愿去做。
按理说是一年一度的书院招生,为何在这城东看不见丝毫拥堵的情况?
书院作为天下顶尖的学府,也面临着没有学生的尴尬?
叶如晦在大街上站了许久。才发现有学子模样的人往前方而去。
叶如晦一路尾随,终于看见一条小巷,轻轻观察,两面相距也恰恰是六尺。
这就是六尺巷了。
叶如晦顺着小巷向前走去,一直到尽头,才发现有一座庭院。
占地不是很大,但容纳百人有余。
他看了看,这座庭院算不上富丽堂皇。只是算是古色古香。很有着读书的气氛。
而且从从建造这座庭院的材料来看,用饱经风霜来说也一点不为过。
天下读书人的圣地就是如此简陋,着实让叶如晦吓一跳,要不是在大门正上方写着谡下书院四个大字,叶如晦都要怀疑走错地方了。
他摇摇头,走进一看,在书院门口,已经有数百人排着队等着报名。
他轻轻走到队尾排着,这里的气氛很安静,没人讲话。
而在最前面登记的书院先生是和年过半百的老人,所以都登记的很慢。
待半个时辰后,有人静不下心了,开始窃窃私语,语言之中多有不满。
“第六至第七名考生,请离去。”
登记的老先生头也不抬,直接让两位讲话的人离去。
被点的两个人,虽然极为不甘,但也知道书院的规矩。也只有摇头离去。
待又过一炷香之后,有数人被老先生出言驱赶,然后叶如晦前面就剩下不了多少了。
待到黄昏时刻,前面的学子都报名后,才轮到叶如晦,负责登记老先生抬头看了叶如晦一眼,眼中有遗憾之色,轻轻问道:“少年你来书院是想学习什么?”
叶如晦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遗憾之色虽然不明白是为什么,但是他依然是回答道:“想学纵横、兵法。”
老先生微微有些发愣,轻轻问道:“来这里学习的学生无非是学一些儒家经典,你为何不同?纵横之道在如今的世道并无作用,至于兵法,大楚现在最不缺的就是将军。”
叶如晦摇摇头,轻轻说道:“儒家经典晚生已经学过了,应老师遗愿,来书院学习纵横之道。”
书院老先生微微一叹,轻轻道:“如果说你不能报考学院,你以为如何。”
叶如晦摇摇头,“学生不知,还请先生释疑?”
老先生点点头,反而是问道:“你以为书院如何?”
叶如晦平静答道:“若书院平白无故取消学生的报考资格,我以为不如何。”
老先生轻轻说道:“书院的招生招生考试,从不以学识为重,反而在乎的是意气二字,刚才我让那几个人离开,剩下的学生都或多或少表露出凝重的神色,唯有你,一直表现的很平静,凝重是怕失去报考书院的机会,而你的平静是因为不在乎能不能入书院读书,我说的是也不是?”
“如果是老夫判断失误,老夫仍旧是能在这本书薄上写上你的名字,你以为如何?”
沉默了半响,叶如晦拿出一封信,轻轻问道:“劳烦先生把此信交给院长。”
如果是先前,书院先生是对叶如晦有遗憾之色,那现在开始,他对叶如晦就是满满的不屑了。
他冷冷道:“这又是家中某个长辈写的推荐信?你又是哪家子弟?”
叶如晦自嘲一笑,“学生来自梧州小县,家中并无长辈,老师也逝去了。只是老师临终前要学生把这封信交给故人,学生原来也不知道先生的故人会是书院的院长,只是到了陵安才得知先生的故人是这书院的院长。实则报考书院也是老师的遗愿,先生说的没错,学生走了。”
他把信交给登记的老先生,行了礼后转身欲走。
不过,下一刻他又转身回来,看着老先生说道:“以前我一直说老师是个顶厉害的读书人,现在既然他认识书院院长,看来老师确实是个顶厉害的读书人。”
然后,他转身,就真的向外面走去。
不过恰好,也有人叫住了他。
不过叶如晦没有回头,现在他确实有些恼怒。
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