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归海溪黎喃喃地唤了一句,可是,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听清楚这两个音符,就连紧靠在她身边的归海溪黎也没有留意到这两个简音而深沉的音符。
“姐姐,你怎么了?”归海修黎扬着脸,神色懵懂,声音也在不由间压低了几分,“你看着欧阳叔叔做什么,你认识他么?可是……”
他抓着归海溪黎的手,只觉得即使在烈日炎炎之下,那双手也是冰冷得如同十二月泡在冰水中的石头,又冷又硬!这让归海修黎不觉间有些害怕,“姐姐!”
在归海修黎和欧阳逸仙两人身上来回地看了看,归海修黎蹙了蹙眉头,“姐姐,我以前是不是见过欧阳叔叔,我总觉得他很熟悉,可是,他却说不认识我。”
……
景枫一手牢牢地锁住夏樱,另一手正扶着下巴,似笑非笑地扫了归海溪黎一眼,继而又望了望欧阳逸仙,“夏樱,这人是谁?你把他带到皇宫干什么?”
欧阳逸仙一身洗得半新不旧的苍绿色的锦服,眉目之中带着几分惊讶,“呀!这不是蓝公子么?你……你怎么会赶在我闪前头?”一边惊异着,欧阳逸仙一过端详着归海溪黎,“溪黎,你怎么瘦了这许多?”
归海修黎听欧阳逸仙这么一说,身子一顿,“你不是说不认识我么?”
欧阳逸仙轻笑了起来,也不解释,只是浅笑着又唤了一声。“溪黎!”
那女子依旧僵硬地站着,欧阳逸仙只得主动朝着她走了过去。
他逆着阳光而来,千回百转之间,她哪天没有想起过他,可是,当那个人真的朝她走过来的时候,她第一反应却是迅速逃开,可惜,没等她逃开。欧阳逸仙便已经立到了她的身前,拦住了她的去路,叫她退无可退。
从远处看去,欧阳逸仙并不算高大,可是,当他立到自己面前的时候。归海溪黎才知道,他……高大的如同一座山,不透一丝缝隙。
用了最大的力气,她才让自己没有敢哭出来,用力地捏住了拳头,她才让自己没向五年前那样。伸手挽住他的手臂,笑意言言地描绘他的眉眼。做尽一切淘气的事,只为了换得那人的一顿痛骂,就好像所有得不到父母关注的的孩子一样。
“溪黎,你过的好么?”欧阳逸仙神色平和,伸手在归海修黎头上拍了拍。
过的好么?怎么可能会好!
归海溪黎别过头去,别扭的没让那只手按到头顶,好半天后才挤出几个字。她说,“老师。我很好……”
欧阳逸仙楞了楞,原本抚在归海溪黎额头上的手僵在半空中,没有落下,也没有放开,“溪黎,你变了。”
欧阳逸仙脸上的笑容看起来那么悠远,这样的欧阳逸仙让夏樱觉得有些陌生……
欧阳逸仙年长夏樱七岁有余,然而,有时候,在夏樱眼里,这个男子其实是可以和归海修黎划在同一个位置的,很多时候,夏樱会忘记欧阳逸仙的年龄,甚至不觉得他年长于自己,一心觉得,他跟一个七八岁孩子没什么区别,可是,此刻,当他站在归海溪黎身旁,他身上又无端地溢出一股长者的感觉……
他是她的老师,在她面前,他……是一个长者!
苦笑了好一会后,欧阳逸仙这才将手缓缓地缩了回去,他盯着归海溪黎的眼睛说道,“溪黎,以前的你绝对不会说过的很好这种话。”欧阳逸仙的眸子仿佛沾染上了往日的岁月,好像他正在透过时光,望见了曾经的少女,“溪黎,以前的你只冲老师抱怨,恨不得把自己说成世界上最凄惨的人……那时候,你总是叽叽喳喳地,连池里的鱼都会远远地逃开,还记得以前你总是把老师的画偷偷拿去给你父王交差,有一次却……”
欧阳逸仙说着说着,自己便笑了起来。
归海溪黎沉默着,一刻也呆不下去似的,那些从欧阳逸仙口中溢出来的旧日时光好像一把又一把的尖刀,无声无息地插了过来,那个人每吐一个字,她的心口便会多出一道血迹。
本是生命之中最美好的记忆,然而,她此刻想起来竟觉得这些东西那么可怖,否则,她又怎会听得浑身发抖。
“姐姐,你很冷么?”归海修黎回抱住归海溪黎,眸中一片焦急,“姐,你怎么了,别吓我。”
“我不舒服。”归海溪黎不敢将头仰起来,一直望着鞋尖,她声音里的波痕敲打在旁人的心口,让人不由的有些意外,这是一个把自己关闭起来不允任何人窥探的女子啊,没想到,她竟然也有如些情绪波动的时刻,“臣妾告退。”
她慌忙的转身,慌忙地迈步,甚至没来得及去拉住她看比生命更得的弟弟,最终……留在欧阳逸仙眼中的,只是一个逃也一样奔跑的背影。
在夏樱的印像里,归海溪黎总是冷的,她如同雪天里的冰霜,冷的没有一点感情,那种冷不是月华的淡没,也不似景枫身为帝王的凌厉,那是一种纯粹的寒,透彻的冰,在她的身上处处都透着一种哀莫大于心死的味道,她的世界里除她之外,没有任何一个人。
这个女子给人的寂潦之感是独一无二的,而这一刻,看着那抹急跑的背影,夏樱突然觉得自己似乎是看到了一面正在碎裂的冰层……
欧阳逸仙轻声叹息着,目送着那道背影远去,很快的,那种长者的气息瞬间消逝,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欧阳逸仙摸了摸鼻子,冲着夏樱问道,“这……这,这是皇宫啊……在,在下……你你,你怎么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