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桐你果然懂我。”看着面前这位一点武功都没有的女子,司徒青怜心绪复杂。
“梅易之和先皇的秘密一旦揭开,那么无论陛下和四大家族哪一方得到其中机密,对另一方来说都是毁灭性的打击!”菀清的神情很是悲悯,她能理解司徒青怜的两难,“夹在陛下和家族之间,青怜你很不好过吧!可你不能改变这一切,所以,为了维持现状,哪怕是短暂的你早就对梅先生存了杀心!你不能让先帝和秘道的事情暴露,现在想来其实,你同我们从东平一路过来,以其说是护送,倒不如说是监视。”
菀清的叹息声从唇边溢了出来,“皇族的身不由已,太多太多!所以景润一直在追寻自由!我不懂权势怎么会让人变成这样!”
司徒青怜掩住面颊,没让菀清去瞧她的表情,等过了好半天,她觉得自己定下了,方才放下双手,给菀清递去了一杯温热的清水,“小桐,你说太多了,喝点水吧!”
菀清没有去接!
司徒青怜脸上的笑意越发苦涩起来,她自己将杯水喝尽,动作快而凌冽,“小桐,就算我可以对一个老先生下杀手,就算我可以杀更多的无辜之人可,你是我唯一的朋友啊!”司徒青怜喉咙发紧,重重地将手上的杯子砸碎,“我不是你你是真正可以坚持善良,纤毫不染的人,而我是后宫里活下来,战场上走下去的人在我生命里,少有底线,可若是有小桐,你一定是我的底线之一。”
“我知道!”菀清点了点头,眸光中略有触动,“青怜,我若对你存了一分顾忌,便不会在只有你我二人的时候把这些都说出来的我从未忘记,你是武将之后。”
司徒青怜楞了一下了,这是菀清的解释,那么她刚才不接水,并非怀疑她会对她下毒了?
司徒青怜脸上的愤怒与不甘,缓缓地转成了某种淡淡的欢喜,“你当真还信我!”
又一次点点头,菀清道,“我只是不想喝白水,这些日子,不知道为什么,白水让我有些反胃,也害喜的厉害想喝些绿茶,但大夫说茶性寒,对胎儿不好索性就忍忍,一会多喝些鸡汤。”
司徒青怜听到这里,脸上的不甘已然化成了担忧,“你不舒服么?”问着这话,司徒青怜已经走过去给菀清轻拍着后背了。
“我知道四大家族在收米,也知道华褚很快会有一场动乱这些日子,司徒家一直有人试图游说景澜称帝,偏偏这种时候,陛下却要给允景澜摄政王的身份,连大玺规格都同国玺一致。”菀清从来不和景澜谈论朝堂上的事情,对庙堂之事也不关心,司徒青怜不知道要怎样的聪慧,才能从那些细枝末节处,知道这么多的东西,“青怜你不可能永远夹在其中的,你总要做出选择!”
司徒青怜给菀清锤背的手,骤然一顿!
菀清温婉沉静,内心却有一面比世人都更通透的镜子。
“小桐,你知道么梅先生到死的时候,也没有怀疑过我,他很信任我就算他讨厌景枫,可他却像长者一样,告诉我很多东平的趣事。”司徒青怜微微有些颤抖,“可杀掉这位长者,我却从来没有做过一次恶梦。”司徒青怜捏紧了拳头,“有时候回望我自己我都会怕!可我从不后悔!再选一次,我仍会为了短暂的和平,再杀一次梅易之!小桐认识这样的我,你会怕么?”
菀清悠悠叹了一口气,“梅先生脾气很坏,但他是个好人,而且学富五车至于你,夹在家族和景枫身边,你有你的难处每个人做的决定,都是自己的选择!每种选择造就的困果,无论善与恶都得自己承担。”菀清听了一会雨声,瞧着司徒青怜道,“我不赞成你的行为,可我对此,也无权指责!”
对面这个无比宽容的回答,司徒青怜的心境仍旧轻松不了。
不赞成,不指责!能理解,不苟同!
这就是菀清!一个没有一丝武功的闺阁女子,却有着一种更为强大的力量!
这种力量,使任何人在她面前,都不会觉得她弱小!
“我不和知道景澜和陛下会走到哪一步。”菀清的眸子里确实有些担忧,“他们两兄弟啊已经是这动乱的年代,唯一的景氏血脉了。”摸着自己的肚子,菀清悠悠开口,“我多希望它不是景姓!我更不愿意他成为皇族和四大家族的把柄!所以青怜,请你告诉我,你会伤害我的孩子么?”
司徒青怜长舒了一口气,“你担心有人以谪皇子的身份来给这未出世的孩子一个枷锁?或者说你担心,这孩子会挑起一场变故?”想了想,司徒青怜马上便明白过来了,“也就是说无论陛下还是四大家族,都有利用这孩子的理由!”
司徒青怜走过去,像之前一样,直坐到地板上,双手轻枕着菀清的腿,“你有这份担忧,完全可以理解!”分析至此,她终于可以松下一口气。
枕了好半天,司徒青怜才又一次站直了身子,朝着菀清做了一个起誓的手势。
司徒青怜神色凝重,“小桐,不管我做过多少坏事,但我从来没有想过伤害你,在你面前的司徒青怜,永远怀着一颗赤子之心与你相处,纵然诸多隐瞒,可我司徒青怜,对你郑重发势我永远不会伤害这个孩子,反而会尽我一切的努力来保护它!等它出生我会拼尽全力,让它拥有自己有选择!我向你保证,无论四大家族对这孩子有什么样的企图!我都会拼尽全力阻止!无关血脉,你的孩子,它是自由的。”
菀清眸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