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倾歌看着窗外,暮色已近,连日的大雨让山路极为泥泞,前些日子,她还亲眼见过高山上的泥水带着石子一直滑坡,甚至连百年大树的根基也能撼动…… 若是公子和阿宁被那些泥石流卷进去怎么办?若是被高山上的石子砸中怎么办? 任何念头在脑海里一过,最后都会变成血色收场……鱼倾歌承受不了那种恐怖的结局。 不行!她要去找公子。 再也呆不住了,鱼倾歌拿上伞便冲出了小屋…… 前路一片黑暗,一丝月光都没有……森林里偶尔传出几声不知名的动物的鬼叫。 鱼倾歌止住了脚步,因为除了雨声,她还可以听到前面有动静,“谁?谁在哪里?” 微微往后退了一步,鱼倾歌睁大了眼睛,有些后悔自己没有带着灯,手上也没有防身的工具,“公子?先生?是你们么?” 还是没有回声,但在黑暗里,她可以听到某种动物的喘息声……那动物离她越来越近。 鱼倾歌回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木屋,那里面应该有劈柴的斧子。 鱼倾歌将伞阖了起来,牢牢地抓着,现在她手上唯一的工具就是这把伞了……大雨很快将她淋湿! 喘息声越来越近,鱼倾歌已经可以看到两只幽绿色的眼睛了…… 是一头狼! 她从没有见过那么大的狼!因为……即便有一个人骑在上面,那狼走起路来也不见吃力。 鱼倾歌往后退时摔了一跤,身子直往后仰……更可怕的则是那匹狼朝着她奔了过来,鱼倾歌可以感觉到落在自己脸上的那些温热的唾液!猛地住自己的脖子…… 公子……要再见了么? 可意料中的疼痛并没有传来,反而有种软软的触感。 鱼倾歌倒在了狼的身上…… 等她再次站起起来的时候,已经隐隐可以看出骑狼而来的是个女子的身影。 “我找妖魂。”那女子开口说话,声音清冷,透着冰凉。 尽管那狼并没有咬她,可是瞧着那双幽绿色的眼睛,仍叫鱼倾歌心悸不止,半晌才道,“先生不在,她……她去采药了。” 那女子点了点头,竟骑着狼朝着身后的屋子去了。 鱼倾歌只得跟上。 骑狼而来的那女子,自己在屋里点起了烛火……她打量着这间简易的屋子,而鱼倾歌却也打量着她。 她竟把把匹狼也带进了屋里! 那是一个白衣如雪的女子,她赤着脚,身边的狼通体雪白,趴在女子脚边,竟乖的如同一只小猫。 “你是谁?你找先生做什么?”鱼倾歌没敢进屋,总觉得进去的话,若那狼突然扑食,她连逃命的地方都没有。 那白衣女子回头看向鱼倾歌…… 鱼倾歌倒吸了一口凉气,那女子在雨中穿梭,可只有头发是湿的……她那身衣服就算被水打了,却也没有湿透,如同滴落在莲叶上的水珠。这女子额上系着一块半月菱形的宝石,脚踝上系着一条九爪金龙的银链子,整个人像是出尘的仙子。 从前,只有在淳于倾歌身上,鱼倾歌才会发出这种惊为天人的赞叹。 “你可以叫我月华……妖魂是我师叔。”月华淡淡地回答,似乎看出了鱼倾歌的惊恐,“你可以进来……白银不会咬人。” 尽管月华的语调里平静得没有温度,可鱼倾歌却直觉地相信眼前这陌生人的每一句话,缓缓进了屋子,鱼倾歌有些局促地问,“你要喝水么?” 月华摇摇头,“你先把湿衣服换掉吧。” 这话一出,鱼倾歌立马感到一阵寒气,直打喷嚏。 几步走到帘子前,鱼倾进入了布隔间……从布上的影子可以看出她在换衣服。 木屋非常简陋,只在靠里的位置用几块布隔出两个空间来,月华一闻便知道其中有一间是妖魂住的。 抬着烛台走到门口,月华发现不远的地方还有一个更为简陋的帐篷。 抬着灯,领着白银走进帐篷。 尽管用油布铺了好几层,可仍旧有极重的湿气…… 在床铺的地方有一个盒子,里面放着厚厚的宣纸。 月华走过去,抱起了盒子,拿出了里面的宣纸,只看了一眼……那张平静无波的脸上竟有了些许变化。 是夏樱,全是夏樱的画像! “快别动!”鱼倾歌换好衣服追了出来,语气里带了几分气恼,“那是公子的东西,别碰……他会不开心。” “是夏樱!”月华想明白了一些事,“原来……墨宜真的就是沐煜!” 难怪空锡阁和忆冰楼都在打听他! 鱼倾歌捂着嘴,尖叫着往后退! 许是她这尖叫太过骇人,连白银都弓起了身子,做出要进攻的姿势……也朝着鱼倾歌发出一声长嚎。 这一瞬间,鱼倾歌已经没办法控制自己的心境了! 她不怕白银,甚至不怕死亡……所有的恐惧源于一个真相。 生命里,最重要,也最可怕的谎言被一个陌生人轻易揭开了…… 脑子里生出一股眩晕感,半个身子都麻木了,鱼倾歌只觉得呼吸困难……仅管大张着嘴巴,可肺里面却火辣辣地进不去一点空气。 月华放下手上的烛台,几步走到鱼倾歌面前,用力去掐着鱼倾歌的人中,可她还没有缓和的际象。 月华又用双手按动鱼倾歌的心脏,来回挤压了好几次,她这才缓过了那口气。 “你怎么知道?”鱼倾歌顾不上理智,一把扯住了月华的衣领,手上的力道越来越紧…… 白银感觉到主人受到了威胁,纵身一跃,一个猛扑过去,将前肢踩在了鱼倾歌身上,冲着她又是一声长啸。 “白银,退下。”月华呵斥着白狼。 此刻,鱼倾歌已是满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