筝儿小时候可是个万人嫌,追猫打猫的,附近的公子哥们都不爱和他玩,只有沉默寡言的世子走哪都带着这倒霉孩子,可是也怪了,这孩子就听世子表哥的话,世子表哥一句话抵得过自己这个母亲唠叨一整天。
看着空荡荡的将军府,筝儿一回大营里就只剩她这个活寡妇,府里连点生气都没有,十几年了,她和将军之间怕是也只剩夫妻名份。眼下只盼子筝儿能顶起这份家业,娶个可心的儿媳,生他个一窝的孙子孙女,让她过上老封君的日子。
易青钰还没走到门口,便听见表弟那鬼哭狼嚎的叫声,他嘴角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门口的老仆看见,赶紧上前请将进去。
看到表哥进来,颜筝对着他比了个谢,今天这劫可算是过去了。每回表哥一来,母亲的眼里就再也看不到自己了,他摸着酸痛的腿,自己是捡来的吧。
颜夫人赶紧吩咐厨下准备,看着外甥是眉开眼笑的,自家傻儿子想凑上前来求安慰,她眼神示意滚一边去,可怜筝哥儿的琉璃心,又碎成一片一片的,他就想问,他是亲生的吗?
当然是亲生的,你也不看下你那个粗胳膊壮大腿的,长得跟你爹是一个模子拓下来的,每回他幽怨地问,母亲总是这样告诉他的。
看着儿子耍宝的样子,颜夫人是又好气又好笑,踢了一脚,“滚下去换身衣裳。”
筝哥儿哀戚的样子连易青钰都破了功了笑出了声,这一笑有如石破天惊,饶是颜夫人这样的妇人都不禁看呆了,她也有过少年慕艾的年纪,也曾幻想过要嫁一个翩翩如意的郎君,只是大婚当日盖头一掀,那黑塔似的男子把她所有的旖旎都打碎了。
她摇摇头,都多大年纪了,也不知羞,还想这些有的没的,看了这些年,钰哥儿的模样每次见都让人心惊,怪不得安城郡主如此的上心。
三人用罢,易青钰提溜着表弟就往武室里丢,颜筝抖着自己快散架的胳膊腿儿,不带这么欺负人的,明摆着欺负伤患嘛。
易青钰倒是饶过了他,自己提起一杆龙刀枪,虎步蟠空,蛇转鹤立,衣袂纷纷如幕飘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