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戴氏安排了小小的接风宴,戴氏做东,荣双婷做陪,席间,有一个身着红色软罗曳地长裙的姑娘姗姗来迟,她猜想这就是那位大小姐,高月公主的伴读荣婉仪,荣婉仪长点和常远侯夫人一点也不像,性子也不同。
头上珠晃环佩,行走间娉婷优雅,见着众人未语先笑,“嫂子,两位妹妹,姐姐来迟了。”
华娘站起来,“姐姐来得点也不迟呢,正是时候。”
荣婉仪就势拉着她的手,“好妹妹,你刚来的时候,姐姐还出不了宫,这回,咱们姐妹说什么也要好好亲香亲香。”
她笑得一脸的温婉,眼神里透着亲和,想来也是个聪明的,对华娘长在庄子上的事只字不堤,只叙姐妹之情,无论情份真假,这份心思让人不容小觑。且伸手不打笑脸人,华娘也俏皮回她,“那敢情好,我正想和姐姐亲近呢,姐姐以后可莫要嫌我烦。”
戴氏欣慰地看着她们,嗔笑到,“都坐下吧,一家子骨肉,以后有你们相处的时候。”
两人这才就座,席间,荣婉仪对荣双婷也颇为照顾,颇有长姐风范。这份心性,难怪她会成为高月公主的伴读,听说就连太后都夸惠敏过人,贤淑有德,怪不得侯夫人总爱提起这个女儿,一脸的荣幸与焉。
散席后,华娘带着采琴边走边消食,越往小院走,越偏僻,突然她似乎瞄到一棵古树下有熟悉的身影,她心中一动,吩咐采琴去给她取个披风,她想再逛。
等采琴离开,她蹑手蹑脚地朝树后走去,还没走到,一双大手从树后伸出来,她瞬间落入了一个壮的怀抱。
“小丫头,胆子真不小啊。”他轻笑,嘴唇贴着她细嫩的耳朵。
阵阵酥麻从心里升起来,“我知道是你。”
他忍不住点了一下娇艳的小嘴,两个人都浑身一抖,此时,她整个人都被男人圈抱在怀里,他身上清冽的冷香一直往她鼻子钻,呼出的热气从脖子衣领处涌入肌肤,酥酥麻麻的让人发软。
她挣了挣,那双铁臂逾发圈紧,她不敢再动了,男子下巴搁在她的头上,摩擦着她的头顶。夜凉如水,空气中带着水气,周围静得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
远处,采琴的脚步声传来,他才放开了她。
“有什么事就传信给我,放在这棵树上的树洞里。”
顺着他的手指,她看到了树干的位置,不注意还真发现不了那里有个洞。
“小姐,”采琴的声音传来。
她从树下走出来,一回头,后面空无一人。
“在这呢。”她朝采琴招手。采琴替她系好披风的带子,主仆俩才慢慢的朝院子走去。
托荣婉仪的福,终于见到了那位老夫人,倒是和先前想像的不一样,她以为这个老夫人必定长相刻薄,言辞尖利。出乎人意料的是,这个老夫人长相圆润,颇有几分真性情。
常远侯夫人只用简单的几句话,就能把她哄住,再加上她的嫡亲孙女荣婉仪陪在身边,那更是让她高兴得眉开眼笑。
对于华娘这些庶出的,她的表情是毫不掩饰的厌恶,连基本的面子情都不顾,怪不得上次连见都不见呢。
由此可见,这位老夫人倒是没有太多的心机,看她这些年的作为,她应该是那种真蠢的女人,这种人其实还算是好对付。
反观薛氏,这位除了蠢,还有狠,有这两位主母在,怪不得常远侯府这些年一直在走下坡路。
要不是府里的两位姑太太一个嫁入高门,另一个入了宫,平日里总拉拔她们,只怕常远侯府早就被人丢置在旮旯里了。
所以此刻华娘坐在院子里,已经是第三次叹气了,现在搬进了侯府,有着诸多的不便,之前自己胡诌的那门亲事,一时半会也找不到合适的人。
之前在庄子上的时候,想着自己才十五岁,自己的婚事自己做主,肯定不会如古代女子一样的早嫁人,倒是可以慢慢的寻访。
哪成想,还有回到侯府的一天,眼看着自己都十五了,要是哪天侯府人问起来,自己去哪里找这么一个未婚夫啊?万一交不出这么个人,侯夫人又起心思给她订一个如之前那样的亲事,那她去哪里喊冤啊,真是愁死个人了。
她派人暗地底通知顾掌柜加快寻找,最好是找到能跟已故的荣三扯得上关系的人,哪怕隔着三千里,只要扯得上就不怕。
但是她也知道,这件事情肯定不容易,本来时间就急,还要找个合心的,哪有那么简单。
这件事情迫在眉捷,愁得她连饭都吃不香了,本来她是一个胃口多好的人啊。晚上躺在小塌上是翻来覆去烙饼子。
突然,她想到易青钰的话,她赶紧起身披衣,研墨写信。写好后卷起藏好,第二天趁没人的时候放进了树洞里。
这才觉得安心了许多,不知道为什么,她对他总有莫名的信任,相信只要有他在,所有的困难都可以迎刃而解。
由于头天晚上没有睡好,她早早的就洗漱休息了。迷糊间,有人上了塌,然后她滚进了一个熟悉的怀抱,她惺忪的睁开眼,对上了那玉雕般的容颜。
他捏捏她的小鼻子,“小丫头,想男人了,想嫁人了。”
“胡说,才不是。”她怒嗔道。她挣扎着,胸口的玉佩掉了出来。
男子抚着那枚玉佩,其实他之前就见她戴着了,看着他盯着自己的玉佩出神,她开口道:“这
就是那订亲的信物,反正我当时年纪小,记不得父亲订的是哪家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