祠堂内所有人:“………………”
飘在半空中的贾赦顿时感觉自己双肩背负泰山,一下子把他从飘然状态给啪叽一声碾到地面,被压成纸片人。
“祖父,祖母,爹,还有大伯父,那个站着说话不腰疼的人不是赦儿!求明鉴啊啊啊啊!”贾赦恨不得能一锤敲死仇己,换自己上!
他是讨厌贾氏族人,可是分宗一词他连脑子喝多了精1虫上1身都没敢想过。这世上大多只有舔着脸厚着皮巴不得细说祖上五百年是一家来联宗的,哪有在老祖宗面前没事闹个分宗啊!
而且最为重要的是--
荣宁两公发家全靠自己,留守在金陵的两老太太更是自强自立,抛头露面,卖菜卖茶卖饭一点点自己经营起来贾家的家产,还有余钱送子嗣去学堂读书。
就这样全靠自己的情况下,两兄弟发家后面对前来攀附的亲朋旧友贾氏族人也依旧照顾得妥帖,不过因为宗族一词。即使对他们来说,贾家有的族人曾经觊觎过两可怜女人的产业;曾经想要以兄弟两死亡霸占均分他们的家产,曾经……
然而,宗族制度就这么神奇。
在被族人有眼色的推居长的宁公为族长后,所有的恩恩怨怨便这么烟消云散。
荣宁两公带着一帮血缘亲近的族人在京城定居,开设学堂,帮人安家立业,远在金陵的族人也官府上下打点,提供庇佑。
有先祖的事例在眼前,贾赦觉得自己就算被后人骂作圣母大包子,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挑动宗族制度。
因为他没胆哇!
因为仇己只上三天身!
因为到头来承担后果的只有他!
贾赦颤抖着小心脏,用爬的速度飘到仇己脚下,拽着人的裤腿,哀求道:“你……”
仇己神色冷冷撇眼一副苦大仇深的贾赦。
贾赦被这眼神一扫,顿时瘪了一会,抬头瞅瞅香烟袅袅背后的排位,沉声道:“我……我知道你是好心,贾家从根子里烂了。这点我看过书也是知晓的,没这么不分青红皂白就埋怨你多事。可是你想想……”
贾赦自认为够苦口婆心了,劝道:“可是你想想,我不是你啊!分宗后,我就一无所靠,说句难听的,出门打架都没个兄弟帮衬。我要是有你这般能耐,亦或是我儿子是个成材的,分分钟就考个探花亦或是当个首富,爷有钱有权有人脉,压根不用在意是否哪天就被人小巷子里套麻袋了。那随便你分宗啊!”
“你说的很有道理!”仇己腹诽回了一句,目光依旧在族人身上打转。
贾赦说得这些他都考虑过。
但如今好歹算有了金手指,阿斗贾赦付不起,还可以挑着贾琏扶一扶。
而且依贾赦先前闹出的“显灵”一事,为了他以后能够安心寻死,贾赦还是做个“孤臣”比较安全。
就算当今貌似不喜欢贾赦,但他也不傻。只养一个纨绔贾赦还是养数个惹是生非有贰臣之心的开国勋贵家族,这两者最好取舍不过。
况且,也不是他狠心,而是贾氏这些族人说难听点,狗改不了吃屎。当初老太爷们权衡种种,以为拿到族长之位就可以遏制族人恶念,开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之路,到如今也算“姑息养奸”,因为他们当初为了体现“跟着他们有肉吃”,对曾经欺负过他们的族人也未下狠手,雷声大雨点小的放过。
心怀侥幸之心,也不怪会出现扯着荣宁两府国公匾额恣意妄为,违反乱纪,狐假虎威的族人。
所以,就算眼下贾赦怂,他也定要把自己从泥潭里脱出来。另起炉灶,没准日后还能留一分贾家薪火。
“但是还得分!稍后跟你再细说。”
贾赦:“妈的智障!我!不!听!就不听!”
贾赦头左右扭成麻花,字正腔圆一字一顿强调自己的一见,但还没说完见仇己一抬手屏蔽他,一时间怒发冲冠,火冒三丈,只觉得自己先前太好说话了。
仇己用的他的身份,却不替他考虑,不替他想想他到底有多少能耐,直接就拔苗助长,简直是……强逼他当心机boy。
仇己太直男癌了,打着为他好的旗号却真不替他考虑考虑。
麻蛋!
贾赦越想越气,直接揪着仇己的衣襟直接的摇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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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阵的刮过,甚至掀起“贾赦”衣摆,见状恍若被雷劈到了的族人一惊,回过了神。左右对视了一眼,又视线扫过上首贾史氏的震惊,和贾珍的愕然,纷纷心中有了底-不过是贾赦马1尿喝多了,伤了脑子。
况且,就算这件事贾赦与贾史氏等人率先通过了气,他们也万万不可能同意的。在大树底下荫蔽太久了,谁会愿意一穷二白担惊受怕的重新开始?
有了共同的利益,族人们纷纷上前厉声喝骂。
率先开口的乃是从荣府分出去的昔年庶子贾代儒,捏捏有些气抖的山羊胡子,喘气厉声道:“贾恩侯,贾家主,容老朽托声大,在父亲在大哥面前在唤你一声大侄子,怕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仇己摆出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嘴脸,郑重道:“的确如此,因为我要带着祖父父亲牌位一起走。”
众人:“…………”
仇己一脸无辜的背诵道:“宗族制度的核心在于嫡长子继承制!”荣府嫡长一脉另立一宗,自然要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