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您就让我去嘛!”
“本宫看你这是心玩野了。若想要观入选姑娘们品性如何,待阳春三月时举办一场宴会便可。”李皇后不急不缓道:“暂且缓缓。贾家还乱着呢,沾着对自己不好。”
就算看似大胜的大房,也不过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母后!”顾耿微微嘴一撅,撒娇道:“儿臣这是去看那林黛玉。这林黛玉可姓林,与那贾家又有什么关系?况且与贾家最有关系的贾女侍如今都还安安稳稳的当差呢!”
“顾耿!”李皇后闻言顿时面色一沉,“这是你一个公主该说的话做的事吗?”
“母后,我就是随口举例子罢了,我也不是故意的。”被人直呼其名,顾耿一颤,随后忙不迭的给自己辩驳,一脸无辜的看向立在一旁伺候的元春,道:“贾女侍,你也知道我这性子的,根本不是有意中伤与你。只是想说服母后罢了。”
元春恨不得把这往伤口上傻盐的顾耿给斯成八瓣,但无奈人是公主,高高在上,生来尊贵,不是她如今小小一个女官,父母还都是罪人的后裔可以攀比的。
她非但得笑着,还得给人说好话。
不过……也快了,马上她也就会成为笑话!
压下心中那一点怨恨,元春深呼吸了一口气,挂着挤出来的一抹笑意,对着李皇后弯弯腰,叹道:“若非有您护着,这……这自从家变后,我便恨不得自证清名。故而殿下所言不差。况且殿下向来性子爽直。”
见元春出来说话,李皇后目光稍稍扫了眼“就是我没错”的顾耿,垂眸敛住眼中那一抹鄙夷,端茶抿了一口。
就算她是皇后,要母仪天下,需海纳百川之心。但她也不是一团面糊,对一个曾在潜邸屡屡仗着宠爱挑衅于她的小妾会有好感,没在其难产的时候暗中推一把,已经称得上心胸宽阔了。
一个妾生女,她留着彰显自己宽厚也是不错,左右一副嫁妆罢了。养在跟前,也不用太过费心的教养,只循着旧例学些礼仪规矩,让人学会一个当家主母该会的技能便可。不过近段日子,这顾耿莫名便有些左性起来。从前那骄横无礼不过是私下关起门来,对外,尤其是在皇上面前还是一副天真漫烂模样。可眼下却有些自利的小性子。
她打心眼里乐见其成。
但明面上,人当着众人的面对方如此无礼,还说着她的下属,这不教教规矩,也说不过去。
“话虽如此,小二向来刀子嘴豆腐心。可是……”李皇后看着面色有些尴尬的元春,给人推却的话语也没往日的圆滑,反而觉得人真实。毕竟就算再长袖善舞的人有这么一对名声毁了的爹娘,一时间恐怕也不知该如何自处。
安抚性的对元春笑笑,李皇后看着顾耿道:“你也老大不小了。这出降一事也提上了行程。我们当爹娘的能容得你这小性子,可一旦到了别人家,就算皇帝女儿又如何呢?小二啊,你真得好好静静心,改改这性子。要不然日后宗室皇亲给你的封号不好听评级太低,你可别哭鼻子!”
本朝未防皇族步入前朝*臃肿等等的弊端,对于子嗣要求格外严格,只有成年后经过考核,才会授予封号,有正式对外行走的资格。就算是皇帝的子女,在未经过宗室与帝皇的认可前,也仅仅在宫中享有若平常人家少爷小姐的权利罢了。一旦出了宫,论死理,只能跟纨绔一般,怒喝一句:“我爹是谁!”给自己博得一些面子。
当然,一般人也不会跟皇子皇女针锋相对。
“母后,那我就陪你们一辈子嘛!”顾耿笑着靠近李皇后,道。相比前朝动辄就送公主远赴匈奴和亲,本朝自太1祖创下江山后便有旨意:绝不和亲。男人间的事情由男人解决!外加上如今父皇只有两个女儿,而她长姐早已出降,对于她这个承欢膝下又无亲母的女儿颇为疼爱与怜惜。所以对皇后隐形的忧愁与威胁,她并不在意。
“你啊!”
“不过……”顾耿看着元春稍稍张口的文静一词,眼眸亮了亮,道:“母后说得也有道理。我估摸着吧,这些入宫仕读的都是文臣家的孩子,定然个个文静贤淑,尤其是那林……”
“说了半晌,你还是想出宫瞧那林家姑娘?”李皇后眼里并没多少笑意,但面上却带着慈和之意,道:“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拦不住。本宫也不说举办宴会了,你且去吧。”
“多谢母后!我就知道母后您最疼我了。”
“不疼你还能疼谁?”李皇后笑着道,待耐着性子演了一出母慈子孝之景把人送出宫后,视线幽幽看了眼一直静默的元春,意味深长道:“林巡抚之女是你特意在人面前提过的?”
“回皇后娘娘的话,”元春不急不缓道:“是。据闻二公主对贾家事务颇为好奇,故而我特意提了提贾家的外孙女。”
“也难为你了。”李皇后望向元春,瞧着人年轻的面庞,道:“自古盖棺定论,笑到最后才是赢家。你还年轻,你的弟弟妹妹们都还小。”
“多谢娘娘教诲,我……”元春眼眶微微一红,咬牙道:“我会努力的,也不会辜负娘娘的期待!”
李皇后笑笑,道:“你是个聪明人。其他的我也不多言。你现如今准备侍寝之外便关注顾耿吧。偶尔也可以写些家书,不管怎么说跟姊妹联系,替妹妹理之中的事情。”林如海之女在贾家在皇宫代表的意味可不一样。
若是当今同意了侍读要求,那便意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