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原谅自己，更无法原谅萧蕴，这场意外是因他们而起，谁也无法摆脱干系。
唯一庆幸的，是事情并没有到不可挽回的那一步。
……
回家路上。
司机突然几次看向后视镜，他脸色渐渐变得奇怪起来.
几次过后,他看了眼郁颜，对方脸上的伤和沉默的神情让他不免多想，一个女孩子，大清早离开医院……
“那个，姑娘……”
郁颜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她没听见。
“……姑娘，姑娘！”
郁颜回神，疑惑的看向司机，“怎么了？”
司机抬了抬下巴示意车后，道：“你看后面好像有人跟着你，是找你的吧？”
郁颜愣了片刻，没有回头去看，“……你说有人跟踪我？”
“是的啊，我转了几次弯那辆车都一直跟着，是不是你朋友啊，要不，你去看看……？”
郁颜第一反应就是昨天的那些记者，他们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和结果，卷土重来不是不可能，她心中一紧。经过昨日，她对娱乐记者已然没了好感。
“可以甩开他们吗？”
司机拍胸口点头，保证道：“放心！我年轻时候的梦想就是做个赛车手！”
……
陈助理在开车，跟在郁颜身后。
跟着跟着，他感觉到不对了，对方左绕西藏，是有意在躲开他。他以为是自己猜错，不免又跟着追了两次，对方这次的反应比他想的还要大，转弯和速度都提升不少。这次确定不是错觉了。
“萧总，他们好像发现我们跟在后面，有意想躲开我们。还跟吗？”
萧蕴闭着眼睛，眼前脑海都是一片混沌的黑暗，他无奈笑了一下，道：“让他们先走，再悄悄跟上。”
“是的。”
郁颜有些紧张的握紧双手，脑海里又想起那些诋毁和质问，她不明白为何简单的一件事，经由他人之口，就变成了另外一个陌生又可怕的故事？
紧抿着唇，她目光沉着的望着窗外。
郁颜提前一个路口下了车，她左右观看，脚步匆匆，埋着头快速往前走。
这样的谨慎模样让萧蕴轻笑了一下。
陈助理道：“我们应该和郁小姐说一下，以后那些记者不会再来打扰她，让她放心，免得以后都像现在这样提心吊胆。”
萧蕴望着窗外郁颜的背影，听后想了一下，问：“你和郁颜关系很好？”
“不好。”
“……”他莞尔，“不要紧张，我就随口一问。”
“萧总误会，是真的不好。”
萧蕴睨他一眼，笑而不语。
陈助理微笑。
黑色轿车在路边缓慢移动，直到郁颜进了小区，不见身影，车子在路边停下。
萧蕴没有下车，闭眼坐在车上沉思。
陈助理偷偷看了他几眼，尽量不发出声音来。他看得出来，萧蕴对郁颜的在意已经超出从前许多，在感情上的变化更是明显，只是俩人闹到今天这一步，要和好的机会真是少得可怜。
萧蕴突然开口道：“如果郁颜的怀孕了……”
陈助理疑惑：“……？”
“好像也不错。”
他无法忽略在听到郁颜没有怀孕的那一刻，从心底深处升起的失望和失落。当然更无法忽略在初看见郁颜被人逼至流产时的震惊和恐慌。
他对她的感情超出了预料之中。
就像现在，他不敢去见她。
不敢啊，他萧蕴也有不敢的一天，他竟然会害怕一个女人，一个柔弱得他只需一只手就能摆平的女人。
因为不敢，所以他只能偷偷摸摸的跟在人身后，悄悄看几眼。
他自嘲一笑。
*
一个小时候，郁颜再次出现在小区门前。
她已经换了一身衣裤，纯黑色的，脸上是精心绘制过的妆容，将额角嘴唇的伤口都隐藏在厚重的妆容之下。头发挽起，露出修长白皙的脖颈。
相较于穿着裙装时的温婉，此刻的她，更多了知性和坚定。
她拄着拐杖，招手拦下一辆出租。
萧蕴奇怪的皱眉，一夜未眠，不在家休息，她是要去哪儿？回医院？
他一路跟着，直到见到郁颜进了一家律师事务所。
他脸色铁青。
不用猜他也能想到，她要和他彻底撕破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