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言小时候是十分调皮的,性子活泼爱动,总是停不下来。当时她和白洛彦一道住在机关大院里,那里男孩子多,每每白洛彦在家中看书的时候,总能听到陆言在楼下疯闹的声音。
所有孩子嘻嘻哈哈的声音都混在一起,吵的很…可不管怎么样,白洛彦都能一下子分辨出,陆言的声音,和她所在的方位。
孩子幼时男女性别特征是不明显的,陆言每每混在男孩堆里,总被人当成一个清秀的野小子去,每天都脏兮兮的回来,爬树掏鸟窝的,样样本领比其他男孩都要精通,又爱争强好胜,一有什么都要第一个冲上前,自己先试一试,久而久之,被其他孩子拥护为同龄人中的老大,总爱与年长的“老大”争一争的。
年长的“老大”也是个女孩子,是陆言一个相好的大笑的姐姐。陆言不爱喜欢叫她“姐姐”的,也不打喜欢她,因为打陆言记忆里,那个女孩总是缠着白洛彦问东问西的。
白洛彦知识渊博是整个大院都出了名的,是所有家长教育孩子的楷模,也是好多孩子崇拜的对象,家里要求严格,总让他宽厚待人,故而不管是谁找上自己的时候,白洛彦再不乐意,也不会拒绝的,只是无形之中保持了不咸不淡的距离罢了,难亲近的很。
“怎么那么爱生气?你天天和那群男孩子待在一起,男生的坏习性倒是学的挺快,好的优点一个也没见染上。”
白洛彦走到陆言身旁,慢腾腾的摸摸她的小脑袋,垂下眼眸看她头顶的发旋和鼓起的腮帮子,也不强迫背对着自己的她转过来,温声哄着她,却又忍不住损她几下。
陆言对同院的女孩子一向不太友好的,反倒是性子温和的白洛彦,因为长得俊俏人又好,特别受小姑娘欢迎。陆言撞见他和其他小姑娘在一起了,时不时会发点脾气,吓走了人家姑娘,自己也坐在一边,不愿意搭理白洛彦了。
“你明明态度已经摆出来了,是不太想和她们说话的,可她们跟看不懂一样,还缠着你。她们烦人,你也烦人!”陆言胡乱甩头,头发摇成鸟窝甩开白洛彦的手,两只小脚一蹬,细细长长的眉毛蹙起,一脸“受了委屈你哄我也哄不好”的模样,闷闷低低的声音,嘟着粉嫩的嘴唇。
陆言的嗓子是四岁左右就因病坏掉的,声带停止了发育,音色永远停留在低低的音域,奶声奶气的,长期在外玩闹的皮肤晒成麦芽般的颜色,活脱脱像一只无理取闹的小山羊。
白洛彦闻言,被眼前羊羔一样的小家伙弄得发笑,也不出声,只是默默地捋顺着陆言的长发,饶有兴致的打量着她头顶的两个发旋。
都说双发旋的人从小就聪明,白洛彦依次点点那两个发旋,感叹从小倒是没见陆言多么聪明,就是在感情上的事情无师自通,不用人教,看看就明白了一些事情,不知道是不是她和别人天生就生的不同,人家聪明长脑子上了,她长感情上了。
“别气了,她们只是拿我当哥哥的。”白洛彦还是不忍心陆言生气,停顿会后继续哄着。
白洛彦是大院中年龄较大的,与陆言错了将近十岁,与其他孩子多多少少也是有些差距的,是大院里出名的小大人儿和老大哥。
只是白洛彦家与陆言家长辈就交好,当年分配时两家故意要了对门的房子,白家又对白洛彦多次交代叮嘱,白洛彦见陆言第一眼又觉得不同,导致白洛彦对陆言的感情与其他人都不一样,分外亲近照顾一些。
“阿言,你知道吗,我初次见到你的时候,你才不到一个月,”白洛彦笑起来时最好看的,陆言也最喜欢他笑,每当白洛彦哄不下陆言时,都会使出最大杀器对她微笑。
“你那时候比很多同龄孩子都要重,白白胖胖的,小小的一团,乖乖缩在毯子里。”
白洛彦第一次见陆言时,还是在陆言母亲的产房里,小小的陆言还什么都不知道,黑溜溜的眼睛看见白洛彦了,小嘴边流出口水,伸出两只小胖胳膊,咿咿呀呀示意着要白洛彦抱抱。
“看来,小妹妹跟你有缘。”两家大人谈笑着,注意到陆言的举动,先是惊奇了一下,又笑着互相开起了玩笑,陆言母亲躺在床上,柔和的眉眼看着白洛彦,难得陆言第一次对父母外的人那么亲近,她瞧这白洛彦,打心眼里喜欢。
“小心一点儿,别摔着妹妹了。”白母交代一声,紧张的看着白洛彦接过长辈怀里的陆言。白洛彦也是万分谨慎的注意着,仔细接过来,笨拙的按照长辈们的姿势抱着,低下头,看着怀中粉粉糯糯的小团子,心里有种奇怪的感觉,忍不住亲了一口。
小陆言的眼睛是一直盯着白洛彦的,发现他的动作意图,在他低下头凑过脸时,眼疾手快也亲了一口,口水糊了他半边俊颜,看着他呆愣的神情,不停地笑起来。
“哎呀,这孩子,”两家大人看到白洛彦脸上的口水纷纷笑起来,白洛彦的母亲是个爽快人,当下抓住时机,就撺掇白洛彦,“洛彦啊,给你妹妹取个名字吧,刚好我想要个女儿,取了名字就当定了亲,长大取回家里来,给我当儿媳妇!”
陆言的母亲一向对白家教育出的孩子人品是深信不疑的,白洛彦又一直受长辈们喜欢,见陆言对他天生亲近,有心促成这个亲事,自然爽快的答应下来。
“言,陆言,言语的言。”白洛彦那时也不过十岁,把玩笑当了真,沉思了半晌,搜肠刮肚后还是觉得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