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英明。”李左车由衷的赞了一句,说道:“只要大王能够沉住气,不被项康小儿布置的假象所迷惑,他的花招就一定会很快彻底暴露。”
李左车赞誉得太早了,才到了当天的天色全黑时,司马卬就又开始动摇了,因为北岸细作又送来急报,说是周叔率领败军撤回轵关后,并没有直接撤过轵关躲避,而是选择了轵关东门之外建立营地,同时河南军细作还清楚看到,轵关背后的汉军旗帜众多,兵力绝对不在少数。司马卬听了心里打鼓,暗道:“难道项康小儿真打算全面进攻河内?不然的话,周叔匹夫应该是撤过轵关守关才对,为什么还要立营在轵关东门之外,保护汉贼进兵河内的道路?”
给司马卬致命一击的,还是第二天来自渑池的河南军急报,说是朱鸡石率领汉军东出之后,并没有火急火燎的向陕县小城发起进攻,而是建立营地彻底包围了陕县县城,同时还封锁交通,不许任何人通过陕县,不给河南军斥候细作探察汉军的函谷关情况。结果这么一来,不要说是司马卬了,就是李左车都难免疑心大起,暗道:“难道项康小儿真打算主攻河内?不然的话,他为什么不急着拿下陕县小城?”
李左车尚且如此,之前一直和李左车意见相反的都万达当然是更不客气,很快就向司马卬说道:“大王,情况已经很明显了,汉贼从函谷关东出,绝对只是佯攻,想调虎离山把我们的主力骗进崤函道。不然的话,以朱鸡石小儿的兵力,怎么可能会选择对陕县围而不打?他就不怕浪费时间么?”
司马卬犹豫着不说话,都万达更是大急,忙又说道:“大王,不能再迟疑了,如果不乘着汉贼主力还没抵达之前,抢先拿回轵关,给了汉贼主力大举杀入河内的机会,那我们的麻烦就大了。河内告急,赵国肯定会对我们的邯郸趁火打劫,我们被汉贼堵在南岸没办法过河,让汉贼顺利拿下河内,进逼敖仓,那我们就彻底的首围难顾了。”
考虑到汉军大举杀入河内的危险后果,司马卬又犹豫了一下,然后还是点了点头,说道:“言之有理,传令全军,立即过河,先把我们的轵关拿回来再说。”
“大王……。”李左车无比犹豫,有些底气不足的说道:“要不,再等一等?”
“广武君,不是本王不听你的劝,是现在这个情况,我们不能再等了。”司马卬神情严肃,说道:“战机稍纵即逝,我们如果不能尽快夺回轵关,给了汉贼大队增援河内的时间,我们就会落入彻底的被动,只能是乘着现在汉贼主力未到,尽快夺回轵关,我们才可以万无一失。”
言罢,司马卬又主动说道:“西线方面,我们也不必过于担心,崤函道易守难攻,我们又抢先派遣魏亨率军一万西进渑池设防,项康小儿就是百万大军,也绝无可能迅速突破崤函道,如果有什么变故,我们也可以立即掉头西进,救援渑池。”
李左车眉头紧皱,在同样有些怀疑汉军主攻方向的情况下,李左车也没有过于坚持自己的主张,只是说道:“大王,谨慎起见,最好在河南县留下一支军队,预防万一。”
司马卬点头,当即分派一万军队南下河南县设防,同时去令魏亨,让渑池驻军在汉军杀来时只许坚守险要,不许冒险出战。然后司马卬再不迟疑,当天就率领河南军全面渡过黄河,气势汹汹的向轵关杀来。
还是在河南军主力全面渡过了黄河后,李左车才想到了一个可能,暗道:“项康小儿该不会是放长线钓大鱼吧?故意牺牲一点时间,对陕县围而不打,以此更进一步迷惑我们的判断。”
…………
李左车这一次猜得很对,因为同一天的上午,项康已经亲自率领着五万汉军主力抵达了函谷关,与此前暂时驻扎于函谷关的汉军大将龙且所部会师一处,然后立即携手东出,浩浩荡荡的向着河南军的西线大举杀来,在出关的同时,项康还又派人给包围陕县的朱鸡石传达了一个口信,道:“本王已经出关了,如果将军你能在本王抵达陕县城下之前,替我拿下陕县小城,本王会非常高兴。”
少帅军老将朱鸡石没让项康失望,下午时,项康才刚抵达陕县近郊,第一眼就看到陕县城上飘荡的已经是赤红色的汉军军旗,项康开心大笑,又把龙且叫到自己的面前,吩咐道:“龙将军,都是先锋,朱鸡石将军没让我失望,现在就该看你的了。”
“末将明白!”龙且马上说道:“末将立即领兵先行,一定在大王你抵达渑池之前,替你拿下渑池!”
“不对,本王不是要你去拿下渑池。”项康摇头,说道:“渑池城池坚固,司马卬小儿又提前派遣了一万军队增援渑池,光靠你的一军之力,拿下渑池肯定非常吃力。”
“那汉王要末将去打那里?”龙且疑惑问道。
“新安!”项康的三角眼中射出绿光,凶神恶煞的说道:“只带四天粮草,绕过渑池奔袭新安,在粮草用尽之前替本王拿下新安,龙将军可有这个胆量?!”
“大王放心,末将愿立军令状!”龙且一字一句的答道。
“很好,去吧。”项康微笑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