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力整理了一下思绪,项康终于开口,语气镇定的说道:“县尊,你的分析很有道理,假如我处在你的位置上,我也一定会怀疑我这个有可能会成为虞家女婿的人,是真正收买凶手干掉凌县单右尉儿子的人。”
“不错,和单右尉儿子抢着向虞家玉姝求亲的时候,我的确是一个身无分文的穷小子,身上除了一把祖上留下来的冰裂剑以外,就再找不出半点值钱的东西。虞公他之所以答应把女儿嫁给我,也完全就是被单右尉给逼的,为了不把他的女儿嫁给前妻死得不明不白的单右尉儿子,只能是答应我,用我来当挡箭牌,暂时摆脱单右尉的纠缠,实际上他根本就看不起我,看不上我,这点我心里很清楚。”
“和县尊猜测的一样,晚辈的两位叔母,的确带着大雁跑到虞公家里向虞家提亲,要虞公兑现诺言把女儿嫁给我,虞公也果然食言反悔,找种种借口拖延拒绝,打的就是想把事情拖黄的主意。”
“但县尊你有一点猜错了。”项康的话语突然出现了一点转折,说道:“就是虞公一度答应嫁给我的大女儿,虽然的确是美貌动人,温柔贤淑,是可遇而不可求的贤妻良母。可县尊你应该绝对不会相信,其实我对她没有感觉,我心里面另外有心上人。”
“呵。”周县令笑出了声音,满脸讥讽的说道:“项康,你说对了,你这句话本官确实不信,这么好的女子,你能不动心?”
“我没办法证明我说的是心里话。”项康苦笑着摇头,说道:“但县尊你对晚辈的误会,晚辈非常理解,因为换成晚辈站在县尊你的角度,我也会非常怀疑,一个求婚被拒的穷小子,为了能够娶到有钱又有貌的漂亮媳妇,能有什么事情干不出来?”
“收买凶手刺杀单右尉的儿子,既除掉情敌,又乘机栽赃嫁祸到虞公儿子的身上,然后假惺惺的出面做好人,卖一个天大的人情给虞家,让虞家在感激之下只能是把女儿嫁给我报恩,我又得美人又得虞家丰厚的陪嫁,一举多得,这么好的事上那里找去?为了能够达到这个目的,我铤而走险,有什么奇怪?”
“没错。”周县令点头,坦然说道:“这也是本官怀疑你才是真正幕后元凶的关键原因。”
项康同样点头,也不反驳,只是问道:“县尊,现在晚辈只问你一个问题,既然晚辈是幕后元凶,那晚辈为什么还要来回奔走,四处磕头作揖,求人去救虞公子?”
“废话!”周县令冷笑说道:“你不这么做,虞家怎么可能会承你的情?为了报恩把女儿嫁给你?”
“那晚辈为什么不装装样子,让虞家领我的情就行了,为什么还要想尽办法真的去救虞公子?甚至冒着被县尊你怀疑的危险,亲自跑到县尊你的家来求你救他?”项康稍微提高了一些声音,说道:“让虞公子惨死在凌县大牢里,对晚辈岂不是更加有利?到了那个时候,只有虞公子一个儿子的虞公,他的丰厚家产岂不是都姓了项?都归了我这个女婿?晚辈我得到的,岂不是更多?”
周县令呆住,也这才发现自己忘记了考虑这一点——虞知倘若真的死在了单右尉手里,情况确实会变得对项康更加有利,项康也确实可以得到更多利益。
犹豫了许久,周县令才缓缓答道:“或许你是在担心,如果虞公子死在了牢里,虞家在一怒之下坚决悔婚,更加不愿意把女儿嫁给你,你会人财两空,所以你才四处奔波,设法营救虞公子卖人情给虞家。”
“是有这个可能。”项康坦然点头,又说道:“不过县尊你可以问问我的冯大兄,今天在我决定做假案暂时保住虞公子性命之前,虞家的玉姝对我是什么态度?有没有说过什么得先救出她兄长,然后才能嫁给我的话?”
周县令把目光转向了冯仲,冯仲还算讲义气,马上就说道:“县尊,下吏可以做证,当时虞家的玉姝已经亲口承认她是项康兄弟的未婚妻子,根本没说过什么一定要项兄弟先救出她哥,然后才能答应嫁给项兄弟的话。而且下吏还看得出来,虞家那位玉姝,是真的在喜欢项康兄弟。”
周县令不说话了,项康则又说道:“县尊,晚辈这么一个无权无势的升斗小民,想要从县牢里救出一个重犯,对我来说何等之难?可晚辈不但没有半点退缩,还绞尽脑汁想出做假案的法子,给县尊你创造乘机插手那个案子的机会,事后又坦然向县尊你承认真相,情愿为了救人而获罪,试问一个居心叵测之人,一个贪财贪色不择手段的卑鄙小人,如何可能做出如此牺牲?尤其是虞公子倘若真的无辜而死,最大的受益人还是我,我为什么还要如此不遗余力的去救人?”
周县令彻底沉默,过了许久后,周县令挥了挥手,按住项康的官差会意,立即松手放人,周县令也这才说道:“项公子,别怪本官,你确实嫌疑最大。而且本官也可以明白告诉你,我还在有些怀疑你,还会继续追查下去。”
“晚辈不敢。”项康拱手,又说道:“县尊,你不管怎么查都行,但是在继续追查之前,晚辈还是要求求你,一定要想办法救出晚辈的虞家大兄,他真的是无辜的。县尊你爱民如子,应该不愿意看到一个无辜的大秦百姓,被劣迹斑斑的单右尉给活活整死吧?”
周县令又沉默了一段时间,然后才说道:“虞家公子的案子,说复杂也复杂,说不复杂也不复杂,关键要看查案的人怎么去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