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再渡河!”顾县令一拍案几,又喝道:“传令全军,立即拔营起身,把营地转移到高处去!项康这个逆贼奸诈异常,我们得防着他言而无信,今天晚上又偷偷挖开泗水西岸,以水代兵破我营地!”
知道顾县令是为了全军将士着想,郝策和晁直当然也没有反对,当下昨天晚上才匆匆立营的取僮联军马上依令拔营,放弃好不容易才建立起来的营地,急匆匆向高地转移,期间人喊马嘶,搬运粮草物资,取僮联军将士当然颇为辛苦,不过好在顾县令和郝策等人已经向将士说明了转移营地的原因,所以秦军将士为了自身安全着想,倒也没有怎么抱怨。
等把营地转移到了高处后,天色已然不早,刚松了口气的顾县令正想休息,不曾想郝策却又领着一个斥候匆匆来报,说d县尊,刚才乱贼又派了一条船过河,船上使者直接与取虑那边的人取得了联系,然后使者还被直接领到了晁直那边。”
眨巴眨巴了眼睛,顾县令果断说道:“走,去晁直那边看一看情况。”
领着一队亲随急匆匆来到了旁边的取虑秦军营中后,有权指挥取虑秦军的顾县令当然很快就见到了晁直——还一眼看到了放在晁直面前的一堆金子,还有一个跪伏在晁直面前的秦军士兵。而晁直也十分爽快,一见面就说道:“顾县尊,正想去向你禀报,逆贼项康刚才又派了一个我军昨天被俘的士兵过来,给我带来一百金,还有一道书信,想离间县尊你和在下的关系。”
见晁直这么坦白,顾县令当然是心中一松,微笑问道:“晁左尉,项康那个逆贼,在信上说了一些什么?”
“尽是一些胡说八道。”晁直如实说道:“说什么我们大秦的法典苛严,我昨天吃了那么大的败仗,回去肯定后罪责难逃,劝下吏为自己着想,干脆和他一起造反叛逆,还许诺说我只要跟他一起谋反,他就封下吏为楚国的将军。”
“痴人说梦。”顾县令笑笑,又不肯放心的说道:“晁左尉,书信在那里?能不能让本官看看?”
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晁直明显的犹豫了一下,然后才拿起案上的书信递给顾县令,还解释道:“书信有些涂抹,可能是项康那个逆贼搞错了,不小心把草稿给我送了过来。”
“书信有些涂抹?”顾县令楞了楞,忙接过项康的书信观看,结果只看得一眼,顾县令就发现项康的书信上确实有好几处涂抹,再仔细一看内容时,顾县令的脸色就有些微变了——被涂改的地方,居然正是最关键的位置!除了项康送给晁直的礼物被涂去一大截外,还有项康要晁直如何帮自己对付僮县秦军的地方,也被涂去一大段。而更关键的是,项康在提到项家与晁直的旧交那段,更是被涂得一片漆黑,再也看不到半点字样!
警惕的看了晁直一眼,不知道谁叫罗贯中的顾县令盘算了一下,然后才小心翼翼的问道:“晁左尉,怎么看这书信上的意思,你好象与旧楚余孽项氏家族,好象是颇为熟识啊?”
“下吏也在奇怪这事。”晁直如实说道:“下吏与旧楚余孽项家的所有人都从来没有见过面,更别说是熟识,不知道项康那个逆贼吃错了什么药,竟然会在信上含糊说起下吏好象和他家十分熟悉一样,还把下面那段给涂了。”
“真的是项康那个逆贼涂的吗?”顾县令注意到涂抹书信的墨色,似乎与文字的墨汁颜色稍稍有一些不一样,便干脆又问道:“晁左尉,还有,项康逆贼在写到送给你一百镒金子后,下面的内容怎么也被涂了?墨汁的颜色,还和文字的墨汁颜色不一样?”
“有这事?”晁直一楞,赶紧取回书信细看时,见涂抹文字的墨汁,颜色确实要比文字的颜色稍微浓上一些,晁直不由大为惊讶,吃惊说道:“真的啊,怎么涂抹书信的墨色,会和文字的墨色有些不一样?难道说,项康那个逆贼,换了一盘墨汁涂抹文字?”
顾县令不说话,只是默默的看着晁直,小心留意晁直的神情变化,晁直则先是被顾县令的凝视看得莫名其妙,然后逐渐回过神来,惊讶说道:“顾县尊,不会吧?难道你怀疑是下吏自己涂抹了项康逆贼的书信?下吏吃错药了,为什么要涂抹他的书信?”
实在是按捺不住心中的疑惑,顾县令干脆直接问道:“晁左尉,本官冒昧问一句,项康那个奸诈逆贼,真的只送来了区区一百金收买你?”
晁直恍然大悟,同时晁直也忍不住怒满胸膛,大声说d县尊,难道你怀疑下吏故意涂抹项康逆贼的书信,是想贪墨他送给下吏的其他礼物?好,人证就在这里,送金子来的俘虏在这里,我的亲随,刚才也一直在这里,你自己问一问他们,项康那个逆贼,是不是真的只给下吏送来了一百金?!”
晁直把话说到这一步了,他的亲随们当然是纷纷站出来做证,证明项康释放的俘虏确实只送来了一百金,然而顾县令又如何肯相信敢相信晁直亲信的一面之辞?干脆又指着那个刚被放回来的俘虏说道:“晁左尉,如果不介意的话,把这个俘虏交给本官带回去仔细审问一下如何?”
“随便!”知道顾县令是信不过自己,晁直赌气一口答应,又愤怒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