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痘痘！你出息了啊！敢跟我耍心眼了啊！你信不信你那只手还没抽出来，被我打成两截？”
痘痘的右手像触电一样从枕头下面缩了回来，脸强做笑容，用颤抖的声音说道：
“老大，别误会，我拿点钱跟老大走。”
“痘痘，”耿朝忠看着这个小伙子，脸露出惋惜的神色，“看来你已经知道我做的事了，但是你这么害怕是为什么？是不是那天在新盛泰外面，那个黄包车夫拉我走的时候，你在旁边，还给他通了消息？”
痘痘的脸色更加白了，手猛地一抖，似乎想要伸到枕头下面，但是却又立即缩了回去——他们三个一直跟着耿朝忠练枪，他很清楚耿朝忠的拔枪速度，等他从枕头下面拿出枪，足够耿朝忠打死他两回了！
小胖和小关看着痘痘和耿朝忠的神色，不禁露出茫然之色，不过他俩也都看出来了，看样子是痘痘得罪了耿老大。
小胖拉了耿朝忠一下，看样子是想让耿朝忠放过痘痘，耿朝忠摆摆手，依然目不转睛的盯着痘痘，说道：
“痘痘啊！我也待你不薄啊！那天我本来很纳闷，到底是谁通了消息，我怎么一到山路被张宗元发现了，原来是你在那里呆着啊！我想，我改头换面成那种样子，一般人怎么还能认得出来，原来是我的好徒弟干的好事！”
“老大！”
痘痘突然噗通一声跪在了地，猛地朝地磕了一个响头，泪如雨下：
“老大，我那天真不知道他们是要杀你啊！高老大让我帮他们指认你一下，我去了，我是真的不知道他们要杀你啊！后来听到枪声，我还想进去救你来着！”
痘痘白净的脸，一粒粒泪珠和痘痘混在一起，完全辨不清谁是痘痘，谁是眼泪。
耿朝忠叹了口气。
自己跟这三个小乞丐相处的时间不短，他们跟着自己学枪，自己跟着高耀祖练刀——虽然自己更喜欢小胖和关关，但是这痘痘也很乖巧，他们都算得自己的半个徒弟了。
耿朝忠又看了一眼痘痘，这小家伙额头冒汗，脸落泪，哭的是无凄惨——这几个小家伙在街乞讨时间太长，演技太好了！虽然看不出是真是假，但当是真的吧！
算了！
“多大点事儿！你还小，我不跟你计较！大人们的事儿你也不懂，起来吧！”
耿朝忠终于开口了。
“谢谢老大不杀之恩！谢谢老大不杀之恩！”
痘痘一骨碌爬了起来。
“赶紧收拾东西！我在外面等你们！”
耿朝忠转身往外走，刚走半步，听到身后传来盒子炮开保险的声音！
砰！
耿朝忠转身开枪，动作迅若雷霆，势若闪电！
痘痘的额头立即出现了一个黑洞！
铛！
痘痘尚未发出子弹的阻击枪掉落在了地，举着枪的双手也一下子垂了下去，而旁边刚要惊呼提示耿朝忠的小胖和关关这才喊出了迟到的“老大”声！
“不是没给过你机会啊！痘痘！”
耿朝忠脸露出深深的痛苦，从来没有一次杀人，像这次一样让自己的内心如此难受！
“痘痘！”
小胖和关关一下子扑在了痘痘的身体，嚎啕大哭起来！
这可是他们从小玩儿到大的大哥啊！
他们一起乞讨，一起流浪，一起蹭吃蹭喝，同甘共苦！
“快走！”
耿朝忠一把拉起一个，往门外拖，但是小胖却用仇恨的眼神看着耿朝忠，死活不肯走，耿朝忠无奈的开口道：
“你也看到了，是他要杀我.......”
“走吧小胖！”
关关在一旁抹了把眼泪，也挽住了小胖的胳膊，说道：
“这能怨老大吗？他不开枪得死！痘痘早变坏了！他跟着高老大吃喝嫖赌，手已经有两条人命了！我一直都没告诉你，今天你也看到了，他有多不讲义气！”
“快走！巡警虽然墨迹，也快到了，我们没时间！”耿朝忠继续说道。
小胖终于醒悟过来，跟着耿朝忠和关关快步的走出了宅院门外，远处，已经响起了巡警奔跑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