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睿广回到宫中,老嬷嬷靠在破败的床上,咳嗽。她对着大门的方向,一直在等他回来。

他连忙走到她面前,把怀里的馒头掏出来,放在她手心,“奶娘,吃点儿东西吧。”

老嬷嬷虽看不见,却知道是馒头。她仰着头问,“三皇子,您吃了吗?老奴不饿,还是你吃吧。”

赵睿广说,“本王方才在外面吃过了,这是特地给你带回来的。”

老嬷嬷这才放心,颤颤巍巍的咬了口馒头。

她已经一天一夜没吃过东西了,这会儿突然有填饱肚子的东西,吃的狼吞虎咽。

赵睿广把她放在床上,用缺了个口子的碗,倒了杯凉水给她,“别噎着,喝点儿水。”

老嬷嬷摸索着,喝了半碗。她擦了擦嘴,闻到一股叶子的味道,“三皇子,您怎么了?是不是哪儿受了伤?”

她在宫里呆了一辈子,就算眼睛瞎了,对这里的一草一木都熟悉的很。

赵睿广放下瓷碗儿,说,“方才经过御花园,见荷叶长的不错,就看了一会儿。”

老嬷嬷点了点头,“时辰也不早了,您还是歇息吧。”

她想下床伺候他,赵睿广按住她的胳膊。两人相依为命这么多年,早就没了主仆的身份。况且她还病着,折腾不得。

老嬷嬷坐在床上连连告罪,赵睿广安慰她一句,才替她盖好被子,走出去。

他走到院子,没回殿里。负手站在石桌前面,看着天空大如圆盘的月亮。

脑海里浮现在御花园里见到的人,她说她叫秦良玉,明妃宫里的人。

赵睿广嘴角上钩,她若是知道他三皇子的身份,恐怕唯恐避之不及。

他握紧拳头,方才还有一丝温度的眼睛,瞬间变冷。然后,转身往大殿走去。

***

秦良玉一口气跑到颐莲宫门口,她看了眼身后,见没有人,才彻底放下心来。

她用力锤了锤已经快抽筋的腿,急于逃命,忘记她的伤刚好。刚才跑的那么快,骨头有点儿错位,很疼。

歇了半刻,往宫里走。

越过影壁,罗玉琴十分着急的在院子里来回走。

秦良玉想绕开她,可刚掉头,罗玉琴就看见她了。

她跑到她面前,一把把她搂在怀里,“我的小祖宗,你可终于回来了,你祖母都快急疯了。”

罗玉琴说完,把她从上到下打量一番,“可有什么地方受伤?出去没碰到什么人吧?”

说完,见她手心红通通的。抓起来一看,都是水泡。有些因为砸草药,有些已经破了。流出来的,都是血水。

她赶紧用手里的帕子替她包好,然后用力握着,“怎么受的伤,怎的如此严重?”

秦良玉被她的关心感动,要说她在相府一直谨言慎行。此时,她心里想都是自己,完全顾不得那些利益得失,只关心她的伤口。

这样的罗玉琴,恐怕才是她真正的自己。

“二姨娘,我没事。”

罗玉琴眼眶通红,把她的手放在心口的位置上,“都成这样了,怎么没事儿?快随我回去,我帮你包扎一下。”

说完,就拉着她往里面走。

他们刚回头,魏婉茹就搀扶着秦老太太走过来。身后还跟着李秀兰,见到她,皆长呼一口气。

秦老太太疾步走到她面前,扬手就给她一巴掌。‘啪’的一声,在院子里显得尤为的响。

秦良玉还未反应过来,罗玉琴就把她护在怀里。然后,流着泪说,“娘,良玉还小,不懂事儿,您不要与她计较。”

“不计较?”秦老太太被气的发抖,“这是什么地方,就允许她胡作非为,若是惊扰圣驾,就算她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魏婉茹见她被打,也觉得心疼。顾不得会不会被骂,直接拉住秦老太太的手,“娘,良玉她知道错了,您就不要生气了。娘娘还在呢,先让良玉向她告罪。”

秦老太太转身就跪在李秀兰面前,“请娘娘恕罪,是老妇教导无方。她闯下如此大祸,还请您责罚。不过,也请娘娘看在她年幼无知的份上,要罚,您就惩罚老妇吧。”

李秀兰看了一眼罗玉琴怀里的秦良玉,命徐茹扶她起来,“您说的这是哪里的话,人回来就好,本宫怎么会怪罪您呢。”

秦老太太低垂着头,懊恼道:“都怪老妇平日里太宠她,把她惯坏了,才让她这么不知轻重。”

李秀兰笑了笑,朝秦良玉招了招手,“良玉,过来,让本宫看看有没有受伤。”

秦良玉抬头看了眼罗玉琴,她放开她,把她向前推了一下,轻声说,“去吧,娘娘是好人,不会责罚你的。”

秦良玉踌躇了一会儿,走到李秀兰面前。

李秀兰弯腰握住她的肩膀,柔声问道:“你刚大病初愈,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秦良玉以为她会问她在外面有没有得罪什么人,刚考虑要不要把十三皇子的事情告诉她,没想到她会这么问她。

她摇了摇头,“谢娘娘挂念,良玉没事。”

李秀兰盯着她的脸,看了好一会儿。才依依不舍的松开她,站起来。

“没事就好,”她刚说完,又注意到她的手,帮她把手帕掀开,看见掌心的伤,立刻问道:“还说没事,这伤是怎么回事?”

她的声音突然提高,秦良玉被吓了一跳。

这时,徐茹笑着说道:“娘娘,小孩子贪玩,难免会磕着碰着。奴婢这就请御医来给大小姐看看。”

说完,她对秦良玉说,“大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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