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良玉猜到他又要发火,一直看着他,想知道发生了什么。
尉迟恭沉声道:“昨夜是谁进了我的营帐?现在站出来,我既往不咎。”
秦良玉听着与昨日所差无二的话,摇了摇头。
他们几个还真不让他省心。
只不过,为何偏要与赵睿广过不去?难道,在她未来之前,他就已经得罪了他们?
秦良玉看向领头的游击,昨日见他坐在赵睿广前面,还以为两人关系不错。
现在看来,怕是他对赵睿广的意见最大。
尉迟恭见没人承认,稍微收了些怒火,说道:“良玉,你且去你姑姑的院子里读一会儿书,舅舅与他们有些话要说。等说完了,再让人叫你过来。”
秦良玉明白,有些事情不方便她知道,收拾书往外面走。
经过赵睿广身边的时候,垂落下来的宽袖从他的肘腕上划过去。
她看也不看他,走到尉迟恭面前行了个礼,出去了。
***
回到竹苑,秦曦在窗前唤她。
秦良玉神智恍惚没听见,低着头走过去。
“良玉……”秦曦又叫一声。
秦良玉忽的转头看她,见她侧躺上罗汉榻上对她招手。把书递给门口的红拂,走到她面前,“姑姑,你醒了。”
林曦点了点头,让人搬了张凳子给她坐,“想什么这么入神?连我唤你好几声都未听的见。”
秦良玉刚要回答,她又问道:“你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不是说去先生那儿了吗?”
秦良玉如实答道:“是舅舅回来了,他和云穆他们有话要说,就让我先回来。”
秦曦眼神顿了一下,笑着说道:“一定又是那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给你舅舅捣乱了。你也莫要在意,你未来之前,他们闹的比现在还要厉害,一天儿都不能安生。”
秦良玉并不深问,看了眼屋外日渐升高的太阳,说道:“姑姑,我早上起得早了,这会儿有点儿乏,想先回去睡一觉。你好好休息,我一会儿再来陪你说话。”
秦曦笑着点头,“早上听红拂说,你天未亮就去读书了。还以为是上进了,没成想还是个偷懒的主儿。”
秦良玉:“……”其实话也可以不必说的这么直接。
她摆了摆手,道:“去吧,一会儿我让红拂给你送些吃食过去,先用一点儿再睡。”
秦良玉道了谢,走出门外。
走到门口,依稀听到屋子里红拂说,“夫人,将军这时候回府,定是发什么了要紧的事儿。要不要奴婢去瞧一瞧?听说将军昨日受了伤,奴婢正好让大夫去替他瞧瞧。”
秦曦带着笑道:“……你倒是细心。”
下面的话,她没有听清楚,也不知道红拂说的要紧儿的事是什么。
如果那件东西真有那么重要,赵睿广又会如何向尉迟恭解释?
是供出游击,还是咬牙承受,或者,根本不会管它?
她想了很久,也没有得出答案。
回到偏院,踏进屋子。
秦良玉使劲用手,拍了下脑袋。
就算赵睿广如何,也和她没关系。现在唯一重要的事情,就是把秦云穆带回去,哪有什么精力替他操心。
而且,她为了撇清关系,对这件事情视而不见。指不定现在他已经把她和游击,划为一营了。
秦良玉把书丢在榻上,大叫一声,“绿萝。”
绿萝急急忙忙从门外跑进来,“小姐,怎么了?”
秦良玉解开腰带丢在地上,穿着衣服爬上床,“我睡一会儿,要是有人来,就说我不在。”
“是……”绿萝帮她把腰带捡起来,挂在衣架上。然后替她放下罗帐,轻声退出去。
秦良玉闭眼躺在床上,听着屋外的知了声,叹了口气。
不知道老天是故意捉弄她,还是赵睿广自己阴魂不散。
短短几日就发生这么多事情,让她和他之间的联系又多了几分。
秦良玉瘫在床上,思绪万千,魂儿像被人从头顶上抽出去。
已经累得不行,意识却越来越清醒。
坚持了好一会儿,还是睡不着。又躺了许久才掀开被子下床,赤脚往外面走。
她打开门,红拂拎着吃食和绿萝站在院子中间说话。
她听见声响,回头看她,笑着道:“大小姐,您醒了。这是夫人让奴婢送过来的糕点,您要不要尝尝?”
秦良玉走到石凳子上坐下。绿箩跑进屋子,把她的鞋袜拿出来,替她穿上。
“我还不饿,你可知道舅舅那边有什么消息?”
红拂一愣摇头,以为她是关心秦云穆,“奴婢听管家说,将军带着三皇子他们回军营了。大小姐若是好奇,奴婢可派人去打听打听。”
秦良玉摆了下手,秦曦说这件事时遮遮掩掩的,估计其中有不便说的隐情。
她虽是相府的大小姐,手还不能伸那么长,过分关心将军府的事。
秦良玉呼了一口浊气,沉声道:“相府这几日可有派人过来?祖母有没有让人来接我和云穆回去?”
“半个月前,老嬷嬷来过一次,吩咐奴婢要好生照顾小姐。这会儿……倒是没听说,有什么人来将军府。”
秦良玉满腹狐疑,按理说她独自一人出府,祖母第二日应该就不放心了。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动静,难道是因为她在秦曦这里,觉得放心?
她觉得不太可能,看秦曦对祖母的态度,两人中间似乎有些隔阂。
每次和她提到祖母,就会被她用别的话岔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