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睿广穿着训练时的束袖短袍,外面罩着铁杉。虽然少了几分平时的风骨,但多了些许刚毅,让秦良玉也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赵睿广见她对着自己发愣,缓缓勾起嘴角,说道:“何时来的,一会儿就要回去了吧?”
秦良玉点头,见到他脸上的笑,觉得脸热。如果没有昨天的事儿,她还能质问他圣旨是怎么回事。现在,倒是让她有些不知道如何开口了。
“我……”秦良玉正要说明来意,忽然觉得身后有什么东西把她往后拉。
她回头,只见刚才喂的马,不知道什么时候咬住她的裙摆,正一点儿一点儿的往嘴里裹。
秦良玉赶紧去拉衣服,怎奈它不肯松嘴。一直把她往马棚里拽,眼看着自己要被它掀翻。
发觉不对的赵睿广立刻冲到她身边,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抽出一把软剑划断她的衣服。
“你没事吧?”赵睿广搂着她的腰,把她带到空旷的地方。
秦良玉惊魂未定,瞪着眼睛看着吃的开心的马。原以为喂了小马驹几天,已经克服恐惧。没想到还是和马过不去,刚接近它,就差点儿成了它的粮食。
她咽了口唾沫,惊觉自己还在他怀里,立刻退出来走到离他一步之远的地方,“没事,谢谢。”
“无事便好,”赵睿广见她面容红润,脱掉外袍裹住她的腿,然后率先向前走,“我送你回将军夫人的营帐换身衣服。”
秦良玉看了看被斩破的衣摆,已经到大腿处了,一直在外面走有失礼数,拉着他的衣服,一起向前走。
两人走在成排的营帐中间,成队的巡逻兵从旁边走过,见到赵睿广停下来朝他行礼,然后继续向前。
等人过去,秦良玉清了清嗓子,说道:“今日,皇上身边的太监去相府宣了旨。”
赵睿广侧脸看她一眼,“你来找我,就是为了这件事儿?”
他口气随意,似乎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皇上让他们成亲,纯属是秦光启推波助澜。他作为局中人,难道不应该发表些意见?
秦良玉默叹一口气,“再过几日,你就要去西北,什么时候回来还尚未可知。我希望这段时间,你能仔细考虑考虑这件事情。婚姻大事不是儿戏,还是稳妥些儿好。”
赵睿广隐隐有些怒气,圣旨被送进相府时,他就一直期盼着见到她的反应,没想到竟然是来拒婚。
他笑着说道:“是该稳妥些,如今我什么都没有。等从西北回来,我定用十里红妆把你娶进府门。”
“……”她不是这个意思。
秦良玉停下来看他,“你我只认识几日,并没有到谈婚论嫁的地步。赵睿广,你若是想利用我借用父亲的势力,大可用就是了,何必拿婚姻大事做儿戏呢。”
她话已至此,若是赵睿广生气论一个以下犯上的罪名处置她,也认了。
“秦良玉,是不是在你眼中,我做的任何一件事情都是谋划好的?”赵睿广问道。
秦良玉看他一眼,并不解释。
赵睿广冷笑一声,说道:“如你所说,后日我就要去西北。在我未回来的这段时日,我希望你莫要忘了这道圣旨。君无戏言,卿儿,无论你心里有多不愿意,都要记住皇命不可违。”
他是什么意思?想用一道圣旨让她守身如玉?
简直是多此一举,她还未及笄,更别说是嫁人了。
“赵睿广,我知你在宫里活的不如意,想登高临下。不过,我让你利用了,也就利用了,从未有过半句怨言。如今,又为何用一道圣旨来压我?”
秦良玉被的气的厉害,她抬眼看他,带着怒气,“你认识我也不是一天两天,以为一道圣旨就能困住我?哼,它在我眼中,只不过就是一张纸而已,顶不了半点儿作用。”
赵睿广眸子渐渐变的深沉,紧握住拳头,盯着她不说话。
秦良玉不愿退缩,在这件事情上,自己本就处于被动方。虽然身处这个封建的社会,但心里还是向往自由的。如今要用一道圣旨绑住她,那就是在挑战她的底线。
他们两个保持这个姿势站了很久,最后,赵睿广轻轻叹了口气,说道:“……卿儿,莫要意气用事。”
秦良玉气急,她说了那么多,在他眼里就是意气用事。
她把头转到一边,声音冷清,“你想利用我拉拢父亲的势力,我不反对。这道圣旨给你带来的益处,用不着我多说。将来也不会给你造成麻烦,但是,希望到恰当的时候,请你想办法,废除这道圣旨。否则……我会用自己的法子。”
说完,径直往秦曦的营帐里走。
此时,天色渐渐变黑。太阳落至山脚,天空变成暗色,一边是黑,一边是灰。
赵睿广看着头也不回向前走的人,松开已经快要掐出血丝的拳头,勾起嘴角,无奈摇头。
从远处走来的宋悝,停在他身边,朝他的视线向前看,说道:“这一去,还不知回的回不来,你就放心她一人留在临安?”
赵睿广转身和他一起往校场走,“这道圣旨并不全然是为了绑住她,秦光启之心,你我皆知。就算没有本宫,他也会找旁人。本宫那群兄弟,何人入得了她的眼?与其这般,还不如断了那些人的心思。”
宋悝说道:“老头子若是没记错的话,你还有个二哥吧。听旁人说,他也是人中龙凤。你就不怕,这段时间,他乘人之危?我可听说,他对秦相手里的权势也感兴趣的很。”
赵睿广眸子一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