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击咳嗽一声,“我先走了,你好生休息。”
说完,不给她回答机会直接往门口走。
秦良玉见他跑的步伐,好像逃似的,也不知道她那句话说的不对。想了半刻没有头绪,去新兵营找王猛他们去了。
临近午夜,惠阳城内华灯初上。赵国军营载歌载舞,杯觥交错。
作为主角的秦良玉看着眼前坐了两排满满当当的人,以及中间烧的正旺的火堆,顿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她听赵睿广说要举办宴会,以为就是大家在伙房吃一顿便无事了。
如今看着旁边高高堆起的酒,才明白他之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若是早猜到是这幅场景,打死她也不来。
已经入场的将领见到她立刻把她围在中间,不停的说,“恭喜秦将军,贺喜秦将军……”
说完,无数个酒罐子呈现在她眼前。
秦良玉被他们围的水泄不通,寸步难行,想向赵睿广求救。谁知他看也不看她,坐在主位之上。
在心里默默骂了一句‘不仗义’,便开始应对眼前的人。
“谢谢,谢谢。”接过酒杯,一口喝下。
军营里的生活,向来刻板单一。唯一可以释放天性,无拘无束的便是军中的宴会。
只要打了胜仗,所有人都会好好庆祝一番,不会在意那些礼数。
她没来之前,已经有人喝了许多的酒。此时一说话,满嘴的酒气,喷的她眼泪直流。想脱身离开,肩膀还被他们搂着,动不得半分。
“来,来,来,秦将军,让我陪你喝一杯。”众人还在继续。
王猛从人群外挤到她身旁,紧搂她的肩膀,然后带着她一起走到她的位置上。
秦良玉得到解放,深呼一口长气。
赵睿广知晓她的窘促,举起酒杯说:“所有人举杯,一起敬秦将军一杯。多谢他出谋划策,让我们旗开得胜。”
“好……”众人高呼,举着酒杯站起。
秦良玉何时见过他们如此,顿时有些不好意思的端起酒杯站起来。
众人瞬间高呼,“敬秦将军。”
秦良玉瞬间眼眶微热,“多谢。”
说完,仰头一饮而尽。
游击乘着众人情绪高涨,拉着秦云穆走到旁边的空地。
秦良玉侧脸看着还在庆祝的众人,衷心为中间的人高兴。当初把她救回来只是一念之差,没想到他会取得这么大的成功。
游击握住他肩膀,秦云穆转头看他。面色潮红,表情紧张,自从他从书房回来就神秘兮兮的,不知在想些什么。
“游击,你怎么了?”
游击看了眼远处的人群,小声说道:“云穆,我有一计策能击退齐军。你想不想与我一起去?”
秦云穆不懂他的意思,“你若是有退敌之策理应向元帅禀告,为何在此与我说?”
游击叹了口气,“睿广他不同意,瞻前顾后,也不知在想些什么。我从哑巴那儿得知拓跋余深受重伤,我床不起。若是此时带兵突袭,就算取不到他人头,也能挫一挫齐军士气。”
秦云穆了解他的意思,他是想趁赵睿广不注意私自带兵出城。
“可是……”
游击情绪高涨,止住他的话,“可是什么……你不想早些结束战事回临安吗?你全家老小的冤情还等着你去申诉。战事不消,你只能整日窝在西北,什么都做不了。你我前去偷袭齐国,一定能让他们损兵折将,到时睿广也不会怪罪我们。”
秦云穆想起被灭门的一家老小,心中气郁难消。握紧拳头默了一会儿,“好,我随你去。”
游击得意洋洋,“我这就去取领兵牌。”说完,隐入黑夜。
喝了几杯烈酒的秦良玉意识开始涣散,赵睿广见此立刻让李魁帮她挡酒。
她退到位置上揉了揉太阳穴,等舒坦一些后就在人群中来回搜索秦云穆的影子。
赵睿广拎着酒壶在她旁边坐下,“怎么了?”
秦良玉没有看他,“方才我还见到云穆的影子,这会儿不知道去哪儿玩了。”
赵睿广随口说:“他整日与游击在一起,丢不了。”
想起游击她就气不打一处来,可能是对他的印象还停留在小时候偷虎符的时候,总觉得他不靠谱。
自从她来了军营,还处处找她麻烦,无语的很。
“我记得你与游击不是不合吗?为何他现在对你言听计从的?他老子游朝闻放心的下?”
当初他把游击带到西北就足以让她想不明白,如今又让他做他的左膀右臂就更不明白了。
他爹游朝闻不知道站在那一边,若是帮赵孟现,那这游击就是个□□,随时都有可能爆炸。
赵睿广眼神微闪,只是一瞬:“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游击和他爹不一样,所以用不着担心。”
秦良玉没找到秦云穆,回头看他,“等他惹出乱子的时候,你再说不迟。”
赵睿广拿她没办法,倒了杯酒给她,笑着说,“祝贺你,秦将军。”
秦良玉心口一暖,举起酒杯,“多谢。”
两人相视一笑,一起喝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