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理论上如此, 实际上,北疆还有威名赫赫的将军府。知州和将军府两方的拉锯战, 一向是人生地不熟的知州惨败,而将军府在北疆已经横行了几十年了。
住进客栈, 江绯白让人提前往知州府送个信, 告知他们自己一行人的行程,北疆的这些人要是在意他的存在, 打他一脚踏进北疆地界, 一举一动都在人家的眼皮底下, 他可不相信这些兵油子连这点能力都没有。
要是不在意他,他有些担心他们到的时候,还要冷锅冷灶的重新收拾屋子。还是让那边提前有个准备,就算是表面上的客套也好。
北疆知州下辖三十九个县, 这些县有大有小,但无一例外,都很穷。知州的下属机构类似朝廷的六部, 分别是吏部,礼部, 刑部, 工部,户部,兵部, 六个部门, 每个部门下设主事若干, 这些人的任命权,都在知州手里。
但是北疆地方偏僻,这些部门的主事大都是当地人,与当地豪强和地方的关系,盘根错节,有的职位,甚至被牢牢把控在他们手里好几代人。
可以说,北疆除了朝廷任命的知州,和世代盘踞在此的将军,一兵一卒都是北疆本地人,要想安稳,就学着以往的知州那样,装聋作哑,大家一团和气,也就稳稳当当的任满,有本事的自己想办法回去或调任别的地方,没本事的就在任上告老吧。
知州府和将军府就位于北疆的战略要地兴庆府,也就是他们此行的目的地,晚上,江绯白和刘氏在楼下吃饭时,刘氏心情也很是轻松。
“赶了两月的路,眼下终于要到了,辛苦你了。”刘氏温柔的看着江绯白。
“这本就是我该做的,日前,我已给外祖父去信,咱们到兴庆府时,外祖父的家书大概也就到了。”说着给刘氏夹了一筷子羊肉。
“这里的蔬菜到底是少了些,更何况已经冬季,基本看不见新鲜蔬菜了,等咱们安顿好了,得好好想个办法,一直吃肉可不是个办法。”江绯白继续絮絮叨叨。
“从京中带来的干菜,我没让队里的其他人吃,都给你留着呢。”刘氏心疼江绯白。
“十六年没和你外祖父外祖母见面,也不知道他们都怎样了。”刘氏有些哽咽道。
“等过完年吧,我不能随意离开兴庆府,让章远舅舅安排人来兴庆府接您去同乐县住几天,外祖父外祖母一定也是想您的。”江绯白安慰道。
江绯白外祖父刘博文一家当年算是被贬到这里的,家里的妾侍全部遣散,带了妻子儿子,一家人离开京城。
当年离京时,大舅舅刘章远已经有大表哥刘容思和二表哥刘容涵。二舅舅刘章昕也有了长子刘容逸,当年还是少年的几个孩子不知道吃了多少苦才适应这里的一切。
“上次写信,三哥的小闺女容雨已经十岁了,很是好动,当年三哥还是个闲不住的少年呢,一转眼,容雨也十岁了,听说很像他,宠的很呢。”刘氏面露怀念。
“也就这两个月的事,我呀,今晚就写信和大舅舅商量这事儿,您就安心想想怎么打理咱们的知州后院,在置办些产业才好,秦家给的终究不是咱们自己的,还是有自己的产业才能安心呢。”江绯白分散刘氏注意力。
江绯白看着眼前古朴苍老的知州府大门,再看看府前站着的大大小小的官员,心想:看来是打算和我维持表面的平静了,面上不露声色,转身扶着刘氏走下马车。
“大人,下官乃是知州府的通判,下官姓牛,日前收到消息,知您今日到来,特此与众同僚特在此等候。”牛通判走到江绯白面前拱手行礼道。
“多谢众位好意,本官甚感欣慰,以后同在知州府,还要大家多多配合。”江绯白客气道。
“大人哪里话,我等必尊大人命令行事,不敢丝毫有差。”牛通判客套道。
“如此,本官日后就多仰仗各位了。”江绯白回一礼。
“岂敢,大人连日旅途奔波,不若先回后衙安顿休息,大人意下如何”牛通判客气道。
江绯白提高声音道“那本官就不客气了,今日多谢众位特意来迎接,待本官等安顿妥当之后,再请众位赏脸来吃顿便饭,今日就不多加招待了,各位海涵。”
众人退散后,江绯白和刘氏走进后院,知州府的后院十分宽敞,就是太宽敞了,看起来有些空落落的。
一路走来,江绯白对管家江福道:“福叔,您受累,晚饭后和后院的老人打听打听,明日起,你就帮着夫人,该添加的下人就添加,该置办的就置办,咱们以后要在这里住好些年,您就多用心,把这里当成家来安排。”
管家江福听到这话,开心的应道:“少爷放心,老奴知道呢。”笑的像个孩子,随后又道:“以后,称呼也该改一改,不能这么没规矩了,在这知州府,您就是大人,小姐就是夫人。”
转头对江明说:“晚饭的时候吩咐下去,让大家都长点心,别给大人增添不必要的麻烦。”
江明点头如捣蒜,“还是福叔想的周到,以后我呀,还得向您多多学习。”
“没正经的小子,稳重一点知不知道”福叔笑骂。
“镖局的燕镖头他们好好安顿,银钱定要结算清楚,他们哪一日要回京城,决定了告诉我,好给他们送行。”江绯白扶着刘氏对福叔道。
“北天道长和叶开单独安排一个院子,日后他们有什么要求尽量满足。”江绯白神情认真。
“还有那三户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