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冠奎只点了点头,没拿支票,就此转身离去。
成全再次一声长叹。
他多希望袁冠奎拿钱走人。
这种心态就像男人对待刚刚上过床的女人一样。对方如果收钱了,男人就踏实了,如果没收,那才真让人头疼。
……
“史队?”刑侦员摘下耳机,木木回头道,“差不多……该收网了吧。再这么下去,不知道他们会做出什么。”
史强终于又抽起了香烟,他叼着烟在监听室来回踱步。
“不够,还差一点,就一点。”史强皱眉道,“二队的人在做什么……袁冠奎光天化日之下做了这种事都没盯住?”
“是……我猜他们太小看这个人了……”
“小看他?”史强惨然一笑,“你通知一下二队的人,我马上过去。”
“是。”刑侦员问道,“史队,是不是可以考虑收网了?现在的证据。足够告成全坐几十年牢了吧?”
“不够,最多10年,他再走关系缓刑什么的,最后形同于无。”史强觉得有时候法律就是这么扯淡,想告成全谋杀还差很多,最多只是间接参与。他开始怀念起苟二,有时苟二的方式才是最直接的。
“有苟二的消息了么?”史强转而问道,“能找到尸体的话也足以逮捕了。”
刑侦员在电脑上操作一阵,还是摇了摇头:“到现在为止,蓟京区域没有发现男尸的报告。”
“周边的城市也查一查。”史强掐灭烟头,望向窗外,“老朋友,你可别飘得太远了。”
如同预料的一样,孙小美在庭审时的突然杀出,触动了成全的神经。频繁的通讯与安排暴露出了更多的关键证据。成全如果知道自己的电话,桌子,花瓶,甚至马桶上都附有窃听装置的话,他恐怕早已逃向巴拿马。
这一系列的安排中。第一条,也是最关键的一条,自然是更换辩护律师,让那个偏分男去死吧。不管张家明是不是神经病,更换律师是最基本的权力。
蓟京第二看守所,在与新任律师见面前,张家明首先要接受专业医生的检查,在孙小美的策划下,张家明的精神是否正常真的成为了一个重要的问题。
“我真的没病,医生……”张家明无精打采地趴在桌子上,长叹了口气,直视前方,“有什么检查就来吧。”
医生坐在张家明面前,摘下眼镜:“可惜了,白打扮了,你连看都不看。”
张家明听着这熟悉的声音,微微抬头,而后嘴巴再也合不上了:“林林林林林……”
“才五百万么……”林强皱眉道,“五百万就够买你半辈子的刑期?”
“……”张家明依然惊讶地看着林强,说不出话来,他仅有的智商实在是转不过来了,到底是做了怎样的工作,林强竟然会出现在这里?
史强是个敢作敢当的人,他一直自责于轻易地放走袁冠奎,那件事极大地延误了镇魔,这次他想方设法,让林强以心理学医生的身份接近了犯人,算是还了这个罪。
“有什么想问的,我来答,时间很多。”林强双掌合十,支撑在桌子上。
“……你……你出去。”
“我来帮你的,我是个非常有同情心的人。”林强笑道,“还记得么,很久以前我就帮过你一次,力排众议,保住了你在联合银行的工作。即便后来你让我失望了,但现在我依然来帮你了。”
“我不要……不要你帮……”
“家明。”林强望着囚室的铁栏杆,“几十年后,当你坐在板凳上喝着啤酒,吃着烤串的时候,你会感激我的。”
“……”
“简单算笔账。”林强抽出纸笔,划拉起来,“你的情况至少要判30年,为此你将得到500万的酬劳,假设年利率4,30年后,这500万将是……1500万左右,翻了三倍,很划算吧?你终于可以在蓟京买到属于自己的房子了。”
“……”张家明咽了口吐沫,“什么500万,无稽之谈。”
“那么。”林强在另一边又划拉起来。“你今年41岁,30年后就是71岁,蓟京男性的平均寿命大概是70岁,算你命贱多活5年。假设你真的能活到那时候,你还有4年的时间花光这1500万。”
“……”
“对了。”林强突然提笔道,“这还是没有考虑到通货膨胀的情况,也许那时候蓟京一套房子要上亿了也说不定,像日元一样。”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咱们换个思路。”林强放下笔说道,“假设你这么做是为了前妻和孩子。将500万送给他们,搏个前程,那么首先要考虑一下你现在每月要支付的3000元赡养费,30年就是……”
“别再说了!”张家明抱头道,“我的家庭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怎么可能……”
“所以我就不明白了。”林强皱眉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了自己没命享,为了家人又说不通。”
“你走吧,我要见律师。”张家明颓丧地说道,“你什么都不懂。不懂。”
“不会的,我什么都懂。”林强早已用过钱眼,此时身体微微前倾,缓缓道来,“受到威胁了吧?即便不顶罪后半辈子也不好过吧?期待只有十年的刑期然后出去逍遥吧?”
“……”张家明惊讶地望着林强。
“放心,这些不是我猜出来的。是刑侦人员的调查结果。”林强撑着桌子起身,傲然俯视——
“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