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湄菡想了想,还是缓缓摇了摇头,道:“……不是。”
那何掌柜的也道:“少东家不知道,那个小妇人看着真的不像个丫头出身,言谈举止是个有教养的,所以小的信以为真,真的没想到,东西不是她的啊!小的要是知道东西是偷来的,哪里敢接啊!绝对是惹祸的!”
严有量道:“她来了几次,给了你几样?”
何掌柜的一噎,眼珠乱转,支支吾吾道:“就来了两次三次……东西也就六七样,七八样吧……”
雪宝嗤笑道:“何掌柜的,你不妨看看我手上,这就有几样了?”
雪宝手中捧着的,一数都在五样了,更不用说,何掌柜的之前就卖掉了三样,这都不下八样了。
何掌柜的不吭声了。
严有量苦笑着给孙湄菡施了一礼道:“在下御下不严,姑娘恕罪。”
孙湄菡猜到了前来倒卖的人是谁,心里已经很不开心了,这时候也没有太多的想法,只摇了摇头,道:“罢了,弄清事情就行。”
这时候事情已经很明显了,和孙湄菡相识的人偷了她的首饰,日子过不下去了,拿出来倒卖,卖到了这个距离孙府很远的铺子来,平日从不过来的孙湄菡也一直不知情,今日正巧常去的铺子关了门,来了这儿,才发现了
。
孙湄菡这个时候也不打算计较太多,只道:“之前买了的就作罢,这些物归原主,奴带走了。其他的是少东家的事,奴就不掺和了,告辞。”
那严有量不住给孙湄菡行礼,道:“姑娘,这事说来是严记对不住姑娘,还请告知府邸,在下到时登门赔罪。”
“不用了,”孙湄菡一口回绝,道,“少东家客气了。”
这时候,旁边一直围观中的女子中,有一个弱弱的声音道:“这位,好像是孙府的大姑娘……吧?”
孙湄菡已经跨出了门,扶着丫头的手离去了,没听见这话。
那严有量一怔,道:“孙府……莫不是通州商会孙会长家?”
“是,”那女子点了点头,道,“奴好像见过的,只是隔着幂篱,也没看清,只感觉依稀像是。”
“孙府大姑娘?”梦夫人插了句话,似笑非笑道,“哦?居然是她,哈哈哈,有意思,有意思……”
梦夫人对孙湄菡的关注,惹来了众人的目光,只是她毫不在意,只捂着唇笑道:“哎呀,我该给她送个什么礼才好呢,哈哈哈哈哈哈哈……”
孙湄菡此刻完全不知,本来是来找人看项链的,结果发生了这么一件让人如鲠在喉的事情,从主子到丫头,没有一个轻松的。
上了马车后,孙湄菡这个时候也没有心情换人家去看项链了,直接道:“回府吧。”
董叔利索地应了声,驾驭着马车,一路慢慢悠悠,回到了孙府。
回到孙府后,孙湄菡不知道该怎么给母亲说,事情没有办成,还白添了烦恼。
好在她怀着纠结的心态进到孙太太的房间时,孙太太正笑得合不拢嘴,手中捧着一张薄薄的信纸,翻看个不停。
“母亲,”孙湄菡喊了一声,走到孙太太身侧,问道,“这是在看什么?”
孙太太看到女儿,笑着道:“乖女,回来了?你弟弟写的信,刚刚送来的,瞧瞧?”
弟弟还真写信了?孙湄菡好笑着拿起了信纸,里面字迹工整,虽然笔锋尚且稚嫩,但是还是不错的。内容也很简单,就描述了一下这一天做了什么,见了谁,说了什么,玩了什么,吃了什么。最后着重写到,叫母亲吃好,照顾好新弟弟妹妹,他要像个大哥哥了,叫孙湄菡有空多想想他,别忘了早些去看他。
短短的一封信,看完了,孙湄菡笑了笑,道:“算是好事,也有个和家里沟通的了。”
“乖女,”这时,孙太太却道,“你说这小沢去了几年也不知道写信回来,怎么苍尘才去一天,小沢就知道写信了呢?是不是苍尘教的?”
这事……
孙湄菡无奈道:“让您猜着了,还真是他教的。”
孙太太若有所思道:“苍尘这孩子有心了,嗯,不错
。”
是不错,等你知道他究竟想要做什么的时候,希望您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孙太太因为孙小沢的信,忘了项链的事情,孙湄菡正好,也不说,只闲聊了些时候,待用了膳食后,方退回了试香苑。
她回到房间,换了衣裳后,坐下,这才招了招手,令雪宝抱着那几样首饰过来。
几样东西放在桌子上后,她和丫头们都在仔细辨认回忆,还是雪宝记性好,一样一样的时间说的清清楚楚。
这几样东西,丢的时候长的,几乎都在孙湄菡还是个孩子的时候了。
孙湄菡冷眼看着,沉默不语。
扶柔瞧了瞧后,低声道:“瞧着都是您早些时候打的首饰,只怕是当年来往的人中,谁眼皮子浅,摸走了去。”
彩烟想了想,掰着手指头数道:“咱们姑娘小的时候,来往的除了凌大姑娘,还有张二姑娘,宋六姑娘,齐家的四姑娘,彭家的……”
“好了,”孙湄菡有气无力打断了彩烟,淡淡道,“是郑家的姑娘。”
“郑家?”雪宝想了想,不确定道,“可是许久之前,曾在街头相遇过的那位?”
孙湄菡点点头道:“是她……郑家当年也是殷实过的,她幼时,也常来此处玩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