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县太爷就开始审理,人证“尸证”俱全,那妇人一口咬定,雷响奸污自己,被其丈夫抓住现行之后恼羞成怒,打死其丈夫,雷响百口莫辩。
她假装哭地伤心欲绝死去活来,恳求县太爷伸张正义。
县太爷冲冠一怒:岂有此理,奸污良家妇女行凶杀人,国法不容!
县太爷简单问询雷响名姓和籍贯之后,判死罪斩立决。
正欲判决扔令签之时,立在一旁的县府幕僚咳嗽了一声。
那县官犹豫了一下,便起身和幕僚进了二堂。幕僚暗示雷响乃是镖局中人,后台都是武林高手,镖局营生也是经济宽裕。
不防令他出钱私了,犯人命拿钱保,死者长已矣,死者家属可得一笔钱财补偿,县衙再与那妇人平分钱财,岂不一石三鸟?
此时律法流程简单可控,判个流放罪发回原籍不上报即可保全。
那县太爷一拍大腿,妙哉!按照幕僚之意,勒索雷响六百两银子。
雷鸣柳云桥带着郭镖师人等,满镇子打听找了雷响两天,才知道雷响遇到“仙人跳”,失手伤人性命下了县衙大狱,又被县太爷敲了竹杠。
雷鸣心中非常不情愿,又是遇到仙人跳这样不光彩的事情。
可是又念及,事关为兄弟死活之大事情,只得交付了六百两白银,这趟走镖的镖利倾囊而尽。
雷鸣吃了个窝心锤,又不能发作,在客栈里生闷气。
雷响其实并不是雷一诺的亲生儿子,那年走镖江南半道捡到的流浪儿。
那年雷响只有五六岁,父母及家人全部饿死。可怜的孩子被饿地面黄肌瘦,奄奄一息。
雷一诺心生怜悯,想起自己小时候沿街乞讨被妙如法师所救的经历,他亲手拾起了这个可怜的小生命,镖队一路带着他,居然奇迹般的活了下来。
这孩子从小就很善良懂事,六岁就知道疼着长辈,吃东西不霸食,懂得谦让,小小年纪很有眼色,给雷一诺老两口端茶倒水,捏肩捶背,伺候自己父母一样。
也没人教他,自己就一口一个爹娘的叫地顺其自然。雷一诺两口一合计,就收了义子,从此视为己出。
后来就跟着雷一诺学武术走镖,雷响资质平平,却努力刻苦。很多时候,练功都是雷响督促着雷鸣,才使雷鸣功夫精进,名震洛阳城。
雷默闯祸的时候,雷鸣雷响都护着弟弟,总是冲在前头,义不容辞地打抱不平帮他出头,为此两人挨了不少父亲的打和责罚。
雷夫人宠爱雷默,也因此亲近雷响。
雷响从小嗓门清亮高亢,小时候吃饭还吧唧嘴,自幼长期饿肚子肠胃落下毛病,经常吃了饭爱放响屁,镖师都管他叫“屁响”。
父亲给他正式取名雷响。在杜浪来镖局之前,雷响十五岁换声之前趟子手的角色基本由他代劳。
雷响被释放出来,自觉愧对哥哥和镖局,他无比羞愧。噗通给哥哥跪了下来,双手左右开弓脸抽自己嘴巴:“大哥,对不起,我喝醉了酒,被那婊子迷惑了,中了仙人跳!大哥,我求求你,不要告诉爹和娘!”
雷鸣扭过头,背着脸,也不睬他,也不说话,也不扶他,粗粗叹了口气。
要是雷默做出这样的事,他早就不由分说一顿拳脚,先捶他一顿再说。
可是雷响就不一样了,他对他既像兄弟,又似朋友,责怪体罚似乎很难拿捏一个合适的尺度,他只能生着闷气。
“我还说呢,那天晚上不是一起回去的吗,怎么忽然就不见了你,原来你跑去fēng_liú快活了。以后啊,多长心眼,别再让人捉了黄脚鸡。”
雷雨不无讥讽地数落了几句,她从小跟着雷默、一枝香巫云雪在洛阳城里坏事也没少干,对于雷响犯得错她也是轻描淡写。
“就怕咱爹知道了,爹平时最厌恶这类事情了,回去了看他不打死你。你小心着。”
雷雨絮絮叨叨地又说了一通。
“好了,姐姐。事已至此,多说无益。这件事情大家都必须保密,谁都不许透露一个字!为今之计,就是要尽快想办法去巫家和汪家、陈家分号,尽快接镖回城,损失的银子,大家想办法凑一凑,就算是二哥借大家的,以后二哥有了钱还给大家。”
宗若璞在关键的时候表现出的镇定,雷鸣自叹弗如。
屋漏偏逢连阴雨。巫振纲、汪店成等几联合家采买的一批砖茶,因为南方涝情严重耽搁,迟迟不能发货。
雷鸣、柳云桥等人只能滞留羊楼洞镇。眼看着弹尽粮绝,客栈房钱都无力支付了,五个人一筹莫展。
“大哥,我这里还有二十两,够镖队二十个号人的吃住开销几日。先给洛阳写封加急信,就说遭遇窃贼,货镖因天气原因迟滞一月发货,镖队滞留赤壁羊楼洞。老镖头仗义,宁失金银不失诚信,事情会有转机!”
柳云桥的一番话,让雷响眼睛一亮,他投来感激的眼神,柳云桥和宗姑娘的一番话似乎让他看到了希望和补救办法。
雷鸣脸色稍微有些缓和,他被气得一时没了主意,这会心里有了谱。
“好了好了,快起来吧。看你做的那叫什么事,我都嫌臊地慌。就按柳兄弟和宗妹妹的意思办。若璞,赶紧给洛阳家中休书一封,趟子手杜浪,带两个兄弟去分号催货。其他的人原地待命吧。”
雷鸣安排完这一切,消了气,转身离去。
2、急中生智
第二天,大家各行其事。柳云桥雷响和宗若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