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飞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忙加以补救:“我不是说你……”又觉得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忙指向老风:“你瞧,现在买簪子那姑娘,分明胖得难看得很,那卖货郎却说她很有福气,就是脸色苍白些,该多擦点胭脂添些福气……你说她脸上还不够红么?在擦胭脂还能看?!”
春瑛看着那位女顾客,不得不承认胡飞还是有点审美观的,可又忍不住吐槽:“这才叫说话的艺术呢!咱们要向他学习!胖人要说她有福气,瘦人要说她苗条修长,长得美的就说她更美,长得丑的……”
“长得丑的如何?”胡飞看向走近卖货摊的一个妇人,粗蚕眉,扁鼻梁,厚嘴唇上涂着鲜红色的胭脂,唇边还长了一颗大痣,脸板得紧紧的。
春瑛也看到了,迟疑了一下:“也许……该说她长得很有气质?”
接着就看到那妇人敞开大嗓门数落老风前天把她看中的簪子卖给了她的死对头,说得口沫横飞,老风根本插不下嘴。春瑛咳了一声,小声嘀咕:“或者说她很有精神也行……”
结果老风好不容易打发走了那妇人,便迎来了一个面容病恹恹的中年女子,说话都有气无力的,直问他有没有什么好脂粉能让她脸色好看些。
胡飞小声对春瑛说:“这一位……是不是该说她非常柔美动人?”
春瑛勉强点了点头。看来胡飞进步很快。
跟着又来了一个五十来岁头发花白的老妇,买了一根镶玉的银簪子,以及三大盒茉莉粉。
春瑛小声提出建议:“这位很……端庄贤淑吧?其实我觉得她不擦那么厚的粉也足够端庄了。”
胡飞看着另一位八岁左右的小萝莉:“这位倒是……水灵得很……”
春瑛与胡飞盯着那卖货郎大半天,直到他收摊离开,才坐马车走人。晚上一合计,都觉得今天获益良多,梳理了一遍各个受欢迎的脂粉品牌,打算明天再到另一个街区去看看,多取点经。不过春瑛还是再三嘱咐胡飞:“记住,我叫哥哥出来时,你就说我白花钱,拉了我走人,千万不要再买了!就算买,也只许买最便宜的!或许我们可以买一两样少见的花色,可以回来学着扎。我记得石掌柜那里有卖剩的绢纱,他答应给我的,那天走得急,通忘了,明儿回去问他要去,顺便看看福宁街的街坊。”
胡飞笑了:“说的也是,我也该买些果子回去看看大家,再问问江叔,最近的油卖得如何?”
院门开了,路二叔走了进来,见胡飞也在这里,忙招呼他一声:“来了?今儿如何?”
“好着呢,学了许多有用的东西。”胡飞向他行礼,春瑛便跑过去替二叔拿包袱,有些奇怪:“怎么这么重?都是些什么?”
“大少爷赏的东西,你给我收好吧。”路二叔顿了顿,看向春瑛,“说来有些对不住春儿,二叔……可能要随大少爷南下一趟了。”
春瑛吃了一惊:“南下?去哪儿?怎么先前没听二叔提过?”
路二叔苦笑一声:“我也没想到,原还以为会在京里待上一两年的,没想到侯爷今儿收到小陈管事打南京着人送回来的急信,说是霍家姑老爷病得重了,瞧着不太好,姑太太都哭病了,叫府里再派一位主子过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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