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梦龙指着周爽大笑起来了。
“然后再讲一件事吧,咱们一年级学素描的时候,每位同学都有一个小黑板,然后黑板上因为没有名字经常有人互相拿错,然后就有同学开始在背面写上名字,我那个时候在黑板背面写的是一句话,‘周爽在此,诸神退位’。”
同学们哄地一声又都笑了。
“我当时觉得光写个名字多没特点,多没劲呀,写上这么一句高大上的话,威风!气派!有面子!然后找的时候也容易找到,可是没想到好景不长,没多久,有一次拿黑板上美术课的时候,忽然发现背面的字被人做了手脚,有人把那个神字划了一道,然后再旁边写了个鬼子,变成周爽在此,诸鬼退位了。”
同学们大声笑了起来,周爽凝神看了一圈,然后摇了摇头,“我到现在都还不知道这是谁干的,是谁干的放学后去找我承认错误啊,或者写好检查交给我也行。”
“然后再讲一件我的糗事,二年级的时候,大家知道我爱看课外书,有一次是历史课,老师那节课不记得什么原因了,没讲,让自习,然后我看了会课本,就又偷拿出课外书看,唉,同学们记住这样是不好的,不要像周爽同学学习呵。”
同学们又是一阵笑声。
“然后那个时候吧,我还没有什么偷看课外书的经验,方法很低级,就是把课外书放在腿上,低着头看,桌上还捧着课本,一会儿抬头看看老师,一会儿抬头看看老师,但是有时候看得入谜就忘了注意老师了,就被老师给抓了个正着,历史老师也算客气,没当着那么多同学面怎么批评我,只是把我课外书拿走了,小声说写份检查。”
“放学后,我就写了份深刻的检查去找历史老师要书,历史老师还算客气,没怎么数落我,只说看你看的课外书是名人传记有助于历史学习的份儿上不跟你计较了,早发现你偷看课外书了。”
“然后我自以为自己伪装得很好,就有点儿百思不得其解,就问老师是怎么发现的,老师说了一句话把我彻底逗乐了,他说,‘有谁会没事儿对着自己的裤档一直傻笑呀。’”
同学们瞬间笑得前仰后合,周爽在大家笑声中鞠躬下台。
再往后,节目大多仍是歌唱与游戏,这并不太能引起周爽的兴趣,所以他也就三心二意地,看会儿书,看会儿节目。
不知第几个节目,周琼上场,她以她惯有的淡雅从容朗诵了一首诗歌,从容的人有个特点,你一看到她就感觉很安静,她有一种温暖的母性的气质,让你立即有一种小时候睡在妈妈怀抱的感觉,就是很安静,很有安全感。尤其是她的声音,总是不紧不慢,不疾不徐,不高不低,略带一点儿沙哑,讲得很真诚,如小桥流水,娓娓道来。
那是一首关于理想的现代诗歌,周琼朗诵完以后介绍说是汪国真写的,周爽知道汪国真,那是上世纪□□十年代的一位著名诗人,现在虽然早就过气了,但当年的一些诗歌还是鼓励和感动了无数青年,很多作品现在看来也是非常出色的,他的作品大多是写给青年的,自己也曾经看过一些他的诗歌。
周琼简单地介绍完汪国真后,问了一句话:“同学们,小的时候,老师会问,我们的理想是什么,那时候的我总觉得长大还很遥远,看到很多课本上歌颂的人物与职业,就相当然地希望自己长大以后能成为他们那样的人物,还记得我曾经回答老师说,我的理想是长大后当一名医生,因为我觉得医生是白衣天使,是救死扶伤的伟大职业,我就想以后成为那样的人。如今,将近十年过去了,当我今天再问我自己我的理想是什么的时候,我忽然发现这是一个太遥远太陌生的问题了,同学们,你们有再思考过这个问题吗?你们的理想是什么”
周琼看着同学们,同学们被这么一问,忽然都有了这种感觉:可不是吗?理想是什么?小时候被问过,似乎还能回答出来,现在反而没有了方向与目标,自己没有答案,心里也没有一个明确的冲动和声音,一切似乎都是在顺着大流走,跟着感觉走,跟着父母老师指引的方向走。
未来干什么?理想是什么?好像都说不上来了。考上一个好大学?找一份儿好工作?这算是吗?
林怡略有所思,几次欲言。
周琼注意到了林怡的表情和有话要说的冲动, “林怡,你能说说你的理想吗?”周琼问。
大家都扭头看林怡。林怡起身,很有感慨地说,“周琼刚才问的问题和说的那段话,我太有同感了,真的是这样。我就感觉吧,人真是,越大越没意思,大了就现实了,就不敢想了,小时候敢想敢说,不管对不对,不管切不切实际,都有一个美好的愿望、憧憬和理想。可能你会觉得那是幼稚,但是那是真的内心的想法,是心底按捺不住的一种热爱和向往,但是现在长大后却没有了,没有了方向,没有了目标,没有了渴望,甚至也没有了追求,好像跟着一支长长的队伍,只是在跟着人流往前走,我忽然觉得自己很悲哀。”林怡说完,一脸愁绪地坐了下来。
“张颖,你的看法呢?”周琼接着问。大家又一起扭头看张颖。
张颖起身说,“我也有林怡说的这种感觉,如果现在问我的理想是什么,我真的也说不出来,也许最近的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