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山贼也是一门艺术,可是面前一边倒的殴打和屠杀根本是对山贼艺术的亵渎和侮辱。
王猴子生了气,提了刀便往前走,先一拳一个掀翻了两人,准备拿刀杀了两个女人,做个完美的示范。
女个年纪大的扒在小的身上,王猴子心想,怕只有做娘的才能这样。只是那小的已经不会动了,怕早已死了吧,算了,自己当回好人,待会埋一个坑里,就不随便扔了。
对了,山贼艺术最重要地一条就是要心狠手辣,做不到还当什么山贼?回家找妈妈喝奶去吧。
掀翻了这个老的女人,正准备下刀。突然发现这小的,怎么那么像张四爷家的小姑娘,仔细端详。
王猴子落草就是四爷给的主意,真正天生的山贼种,混得风生水起。
确认了就是张尔雅,王猴子心里一阵愧疚,虽不知道怎么跑这里来了,可是张四爷给他指了明路,走上了人生巅峰,人家女儿却被自己手下打死。
懂义气讲仁义的王猴子做不出来,当下让地上两个山贼滚起来,送她们上山回去救治。
王猴子看着尔雅耷下来的手,没什么呼吸的身子,心里一沉,不管结果吧,死也得死在救治的路上,这才是道上人的规矩和义气,只是对不起了四爷的栽培。
那老女人捡了镯子,王猴子眉头一皱,这样不值钱的东西,罢了,日后多给妹妹烧点纸钱吧。
回了山寨,王猴子令医生全力救治,尔雅竟然半死不活躺了半年熬了过来。王猴子大喜,杀了打人的两个山贼,仍旧诚心照顾尔雅。也留了那女人做仆人,日日下山和农人买点儿蜂蜜、草药或滋补的山珍回来做汤做药。
于是大家都知道了,王首领的妹妹打南边儿来了,只是身子不好,天天药罐子养着。王猴子一天来探望,要送她回北平,尔雅说和家里闹掰了,永世不肯回去,王猴子也点点头。
又看妹妹日日拿着摩挲的镯子太寒碜,于是金的、玉的、象牙、玛瑙的镯子拿了一箱子要换这个铜的,尔雅红着眼不肯,
问为什么,尔雅憋了一阵说“这是我丈夫给我的,谁也拿不走!”
说罢又哭起来,白妈听到声音跑进来,王猴子摸摸脑袋瞪大眼“妹妹都嫁人了?”
“也许吧”
“那人是谁啊?”
“死了吧”
“那你他娘的到底知道什么啊!”王猴子办错了事留下东西灰溜溜地跑了。人又周到,张尔雅的大名不好轻易传出去,只把私底下叫尔雅,摸摸了大脑袋,找了个话本儿上的名字合起来,
凑了个王香君,妈的,真有文采,王猴子美滋滋。
这边,尔雅想,自己真不值得,为那个人、那个镯子弄一身病。只是天长水远一辈子也见不到了吧,自己仍旧天天盯着镯子。一天梦到以前的事,半夜爬起来,白妈问是不是要喝水。
“掌灯来”
灯来了,往日珍惜的镯子拿了刀细细的刮,一点儿铜皮下来了,又一点儿铜皮下来了。
镯子里面是一行诗,按送去的手迹金匠模仿者刻上。
好丑的“金勒马嘶芳草地,玉楼人醉杏花天”
徐正海,以前的事我都记得清清楚楚,可你怎么就不记得来找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