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雅歪了一下嘴角,笑笑“三姨太好大的胆子,但是对我说教起来了。你要做那悲天悯人,普济世人的菩萨就去做吧,我们这样满手鲜血的人不配跟你一路,现在,马上下车,离开我们,自己去做好人吧。”

虎春也火了,上前就要撸袖子干三姨太。张四爷笑了笑,出来打圆场

“都回来,别跟她计较,什么都不懂的任才只会胡咧咧,昨天商量计策的时候怎么不见她反对?跟马贼干仗的时候怎么不见她出头?

反倒是现在安全了,众人都可以得到休息松快送快的时候,偏偏跑出来扫兴,指手画脚,马后炮,又要保住性命,还要沽名钓誉得一个好名声”

“这样的人,很少,但是从古至今绝不会少,祸害遗千年,到处都是”

“三姨太,我张四把话放在这里,南下的路途还远着呢,马贼不止会遇到一次,也许还有军队打劫我们,下次再出了事,好吧,他妈妈的,要什么给什么,首先把你送出去,再不老实,叫你尝尝我张四的手段”

大家都欢呼应和了,只有三姨太瑟瑟发抖,徐正江在后面远远见了母亲受辱,狠狠握起拳头,生了报复之心。

徐正江更乖了,也更懂事了,虽然年纪不大可是有活儿都抢着干,帮成飞他们搬东西的时候只是下力气,却并不夸耀自己。

气得三姨太直哆嗦“你个傻子,有保镖下人不用,你堂堂徐家的少爷抢着干什么活儿啊,我看真是天生的不会享受。”

徐正江并不跟他母亲争辩,只是依旧去给车队帮忙,别人道谢,他反而红了耳朵根。

尔雅也不知道为什么徐正江会有这样的变化,只是有人肯帮忙总是好的,于是也不再管,只和平常一样。

没有这几个正经主人的表扬或是格外关心,徐正江也松了一口气,自在得多。

又是星夜兼程,到了一处市镇,众人都有些精力不济,再也不想睡在马车上和地上了。望见一个客店就赶紧进去了。

车上有些贵重东西,尔雅没办法,先赶紧叫店家烧水,几个女人先把头澡洗了,就出来,尔雅跟王小姐说笑

“你瞧瞧这些水,都黑了。”

汗水灰尘都进到里面去,人却显得更白,身上似乎也轻省下来。说不得洗下几身泥垢呢。

这边完了事收拾好,尔雅就跟白妈和徐太太出去看着车队,剩下的人又都去洗洗,然后睡觉。

大家都轮着来。巧巧在那里说“妈妈,我要吃糖人儿”

尔雅就领着她去了,那是一个小摊贩,全身灰仆仆,帽子上也不干净,像是常年被头上颈上的油脂泡透了。

尔雅心里嫌他,怕不干净小孩子吃了生病,就跟巧巧说“我们去看看有其他的没有,再买给你啊”

牵着巧巧就走远了,这是一个小市镇,并不大,一个下坡是条长街,跟另外一条分叉的路连起来,交汇的地方就是大家最喜欢的去处,买的,卖的,都在那里摆摊。

巧巧在家里受宠,又是北平长大的孩子,并不觉得新奇,可是尔雅也没了办法,有柴火烤玉米买了几个,当即就撕开玉米皮给巧巧吃。

又逛了逛,只有麦芽糖和芝麻棒。都买几包回去,小的们都有份儿,连徐正江都被尔雅塞了几个。

徐正江脸红了“嫂嫂,我,我都是大人了,哪里还吃这个。”

尔雅笑笑“再大能有多大?吃吧,我去忙了。”

徐正江不肯吃麦芽糖,想拿去给三姨太,可是在楼梯的拐角处碰到了巧巧,叫住他

“巧巧,这个没吃过,给你”

巧巧接了,说声谢谢继续走了,因为尔雅买得多并不稀罕,也不想吃,另外几个孩子也都有,巧巧眼睛一转就跑出去把糖块儿丢了,引得成群的蚂蚁来爬。

四姨太在窗户边张见了,冷笑一声“到底是个没爹教养的丫头,少奶奶也只不知道是怎么管的,别人吃不到的东西她到没地方扔,嘻,我说三姨太,你家正江的好心可真是被当成驴肝肺了”

三姨太能不知道这是在挑拨她闹事吗?反而将愤怒的心情收好“哼,正江知道体贴侄女,但是让我省心呢,有什么不好的。”

找了由头出了房间,徐太太正在找客店老板买大饼,三姨太不敢出头,悄悄地溜过去,找了半天,才发现徐正江正跟成飞带来的人厮混在一起,竟然就坐在地上有说有笑,脸色不渝地耷丧着脸,徐正江被叫了过来。

顿时一阵酸臭扑鼻,“哎呀,你这,哎呀,你闻闻你身上的味儿!”

气得三姨太倒退了几步。

“刚刚搬东西修车轱辘,难免沾上点儿,哪有这么夸张,有这么臭吗?”

三姨太尖着手指扯住徐正江的衣袖,拉他去洗澡“你别说话了,洗个澡我再跟你说”

徐正江在里面洗澡,三姨太就在窗户外面说“儿子啊,妈没用,连累了你也得不了好,可你再怎么也是正经的少爷,不受宠也用不着这样讨好人,那个小丫头,你以后不要再理她”

徐正江倒水往身上冲,“妈,我都知道,您别管。”

三姨太抱着手臂靠在门板上,发着呆,什么也不想,等到徐正江出来了,她才钻进热气腾腾的澡房把儿子换下来的一身潮腻腻的衣裳裤子全洗好了,

赶紧晾上,赶路要紧并不会在这里停留太久。

果然第二天一大早车马就动起来,一群人浩浩荡荡又走了。巧巧正在四爷和徐先生的车里跟他们你拍一,我拍一的击掌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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