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李夙尧果真就没回来,不但如此,第二天、第三天……婉娘一直都没再见到他的身影。
第一天晚上李夙尧没回来的时候,婉娘倒没放在心上,只觉得他或许是真生自己的气了,想着缓两天就好。李夙尧的性子,婉娘还算了解,他这个人脾气拧得很,若是谁冤枉了他,他必是会炸毛。可等到他气消了的时候,他自然而然就会回来了。
因此,即便浮月雪珠她们几个一直在婉娘耳边唠叨,婉娘也没在意。
婉娘第二天写了两张药方子,分别命凝珠跟雪珠去城里不同的药店抓药,药抓回来之后,浮月又在婉娘的指点下,给国公府大公子煎药。然后趁着晚上给李老太太请安的机会,命浮月将药端来,在众人面前,看着李瑾琛一口不剩地喝掉。
李瑾琛这些日子给李老太太请安请得比任何一个晚辈都积极,婉娘每次晨昏定省的时候,都能看见他伴老太太左右,经常逗得老太太呵呵直笑。再加上李夙尧一走就是十天半个月不着家,而且李烈其她几个姨娘又那么一撺掇,老太太也觉得这个庶长孙真是不错。
这一日,婉娘陪了老太太好一会儿,便咳了一声,然后起身说:“老太太,孙媳身子有些抱恙,就先回去了,明儿个再来给老太太请安。”状似无意地抬眸瞧了李瑾琛一眼,却见他笑得一脸春风。
李老太太握住婉娘的手,亲切地说:“夙尧那孩子也就是嘴上说说,其实并没有去外面找女人,这些天,他都是一直睡在军营里。他爹去了打着要他回来,他娘去了哭着求他回来,甚至连族长也去了,可那孩子脾气拧得很,就是不回。我看,还是得你去,只有你去了他才能回来。”
就算老太太不说,婉娘也觉得是该去的时候了,是以,向老太太点头道:“孙媳知道了,明儿一准就去请世子爷回府。”
回到自己院子后,婉娘叫来了浮月,问道:“事情办得怎么样了?有买得到那么多吗?”
浮月办事刚刚回府,顺手抹了把额头的汗,笑说:“奴婢办事少夫人尽管放心,奴婢带着凝珠雪珠两个将整个京都城都跑遍了,将将买了一百头猪。也按照少夫人您的吩咐,让屠夫们将猪给现宰了装在桶里。”伸出手递到婉娘跟前,“还剩下这么多银子。”
婉娘笑着握住她的手,将她平摊开的手又合起来:“不必给我了,你们三个分了。明天可有你们累的了,陪着我睡了,你们也就都歇下。”
李夙尧当天说要去外面找女人,那着实是气话,他怎么可能去外面找女人?他若是真为了此事而那样做的话,那么当初,他也就不会不顾婉娘的感受而强娶她了。
况且,除了婉娘,他对其她女人一点兴趣都没有。不过,他此番很生气,他爹他娘都来了,为什么偏偏肉丸子没来?生气倒还是其次,主要是伤心,太伤心了,婉娘真是一点点都不在意他。
于是,李夙尧便去崔家找崔照去,好巧不巧,正好撞上崔娘在训儿子。
崔照他娘又矮又胖,偏偏崔照像他爹,长得高大又威猛。他娘够不着拧他耳朵,便命丫鬟端了把凳子来,站在凳子上面训儿子。
“整天吃那么多饭,竟是没长脑子,整天跟在李家那小子屁股后面混,现在是越混越不上道儿!”崔娘越骂越来劲,双手插腰,唾沫星子直飞,“你混你也得给娘娶了媳妇回来啊,你都十九了你不娶媳妇到底想干什么?那李家小子可比你贼多了,不仅媳妇娶了,现在连爹都快当上了!你有本事倒也去弄个爹当当啊,成天跟着人家屁股后面混,愣是一点好的没学到。”
李夙尧原打算看热闹的,可听到崔照他娘说自己当爹的时候,脸当场黑了下来,双拳也握得紧紧的。墨烟那贱婢,竟是害得他这般,他现在真后悔当初几次三番地原谅她!早知如此,当初就该弄死她才好!
崔照见李夙尧来了,浑身都来了劲,跟他娘说话的底气也足了:“儿子倒是也想娶媳妇,可娘也得给儿子说个瞧得过去的啊,标准也不高,就照着夙尧他媳妇那般的找就可以了。”
崔照娘气得不行:“你竟然也想娶个寒门女?”
李夙尧最瞧不惯别人说婉娘的不是,一丁点都不行,正准备理论,崔照却抢在了前面说:“寒门女怎么了?寒门女是缺个胳膊还是少条腿了?儿子此生还真就非寒门女不娶!娘,您现在知道儿子的心思了,就快给儿子说和一个合适的媳妇。”瞧了李夙尧一眼,木着脸笑,“最好也是云家的姑娘,儿子这辈子不能跟夙尧成为亲兄弟,做个连襟也不错。”
崔照娘快要气疯了,当初她一直看好谢家的谢敏,想叫儿子娶她做媳妇。可谁知,儿子竟是跟着他老子,不声不响地就跑去打西夏了,这一打,竟是四年之久。那谢敏,早就被旁家给娶走了。
谢敏不提也罢,谢家门第太高他崔家高攀不上也罢,可也不至于沦落到娶寒门之女?
崔照娘气运丹田,刚准备怒吼一声,崔照爹黑着脸出来了。
“你别在这里瞎搅合了,整天就知道攀附权贵,也不瞧瞧眼下是什么局势!”又转头看儿子,脸缓和了几分,“你整天跟你娘呆在家里,成日挨你娘的训,日子一久,怕是得傻了,跟着李世子去军营里练练功。”
崔照就是喜欢跟他爹呆一起,憨憨笑道:“儿子确实想娶媳妇了,可却不想娶世家之女,儿子听说云家还有好几个姑娘未出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