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氏瞧着婉娘高高隆起的小腹,一脸愁容,在她心里,没有什么比抱上孙子更值得开心的事情了。圣位谁坐,她是不关心的,只要婉娘能够早日诞下一子,只要李家香火能够得以延续,她就烧香拜佛了。
“我跟媳妇一起进宫面见太后娘娘!”独孤氏走过来拉着婉娘的手,然后看着自己婆婆跟丈夫,“现在还不知道宫里面的人到底是怎么想的,可是竟然连太医院都束手无策的事情,媳妇不一定能够有办法。若是到了宫里出了什么事情,有我在,也好帮着求求情。”
李老太太也担心孙媳妇,自然同意:“你毕竟是圣后娘娘的亲姐妹,到时候就算有什么事,他们碍着你的面子也不敢对孙媳妇怎么样。”
“娘,我也去。”李夙尧抓着婉娘另一只手,紧紧的,“我跟婉娘,我们夫妻永远不分离半步。”
“你呆在家里!”独孤氏语气急切,“你媳妇又不是不回来了,别那么没有出息,说不定什么事情都没有呢。太后娘娘懿旨中只传召媳妇一人,为娘跟着去倒可以说是探望圣后娘娘,你去干什么?在家呆着!”
李夙尧一张脸阴翳得不行,他实在担心婉娘,此去凶多吉少,怎能不担心?
况且,他都怀疑是太后身边的云德县主撺掇的,太后下懿旨召婉娘进宫给圣上医治,若是医得好自然皆大欢喜,若是无能为力的话,那有心人自然会另想办法达到她不可告人的目的。
李夙尧能够想到的,婉娘自然也想得到,她动了动被李夙尧紧紧握住的手,笑着说:“夫君,何必将事情想得那么坏,太后懿旨中只是说叫我去瞧瞧,也没说必须要解了圣上的毒啊。况且,说不定我真能解了圣上毒呢,到时候,可得记我们李家大功一件。”
“婉娘,别骗我了,其中什么情况,我会不知道么?”李夙尧夜里没有睡好,眼下一片青影,看着好似也瘦了不少,五官轮廓更加分明了,“好,你不让我跟着去,我就不去。但是如果你有什么危险,要记住,我一定会拼了命救你的。若是有谁想要对你不利,我会杀了她!”
他意指画娘,婉娘自然听得出来,她点头:“嗯,你在家等我,我很快回家。”
宫里派来接婉娘的马车就停在国公府大门口,来宣懿旨的小太监还候在马车旁,见出来的不仅有世子夫人,连国公夫人也来了,赶紧迎了上去。
“两位夫人,奴才扶您一把。”小太监是太后娘娘身边做事的,年纪不大,资格也不高,但好在脑子灵活嘴甜,才得太后重用。
他说着便趴了下来,让婉娘踩着自己背上去。
婉娘虽不忍心,但到底顾着腹中孩儿,就搭了他的背,又在独孤氏搀扶下,方才安全上了马车。
马车里,独孤氏跟婉娘一路无言,各怀心事。
马车行驶至宫门便停了下来,宫门口停着一顶轿子,婉娘跟独孤氏又换乘了八抬大轿。
直到了圣上所住的明德殿时,婉娘才发觉,或许事情比自己想象得还要严重些。圣上的寝殿里,跪了一屋子太医,而太后娘娘左右分别坐着圣后跟元华夫人,三位高位分的主子面都不佳。
婉娘不便行跪礼,太后便免了她这些礼数,只招手说:“李夫人跟李少夫人不必给哀家行礼了,哀家传召少夫人前来,是想让少夫人给圣上把把脉,开副药方子解了圣上的毒。”说着咬牙切齿望着跪在底下的一群太医,“也让这些庸医瞧瞧,竟然胆敢这般说哀家的皇儿!”
婉娘微微低头,说:“是,臣妇遵旨。”
婉娘答得镇静淡定,独孤氏手心中却出了汗,瞧着目前这阵势,怕是圣上真的不行了。只是这太后一时不能接受这样的事实,才抓着不罢手的,才下了懿旨请婉娘前来把脉的。
刘太后见婉娘应了,心情好了不好,立即站起身子朝婉娘走来:“丫头,你这是应了哀家了?”
她憔悴的脸上终于显露出一丝笑容来,“哀家就知道,圣上他一定会没事的。”
一旁的元华夫人也站了起来:“是啊,还是母后有办法,听说之前唐国公世子中了毒,也是这李少夫人解的呢。圣后娘娘,您说是不是?”
独孤后没想到太后会请了婉娘过来给圣上把脉,这样一来,倒是大乱了她原先的一些计划。
她原本是想着趁太后寿诞之机将佼儿救出来的,却被昭华夫人破坏了,那个昭华今日很得圣上的宠圣上听她的话,倒也说得通。既然一个一个计划不行,自然得再另想办法,却没想到,圣上却突然病倒……
而且找了太医来瞧,竟然说是中毒了。且不管圣上到底是否真中毒,她且将计就计、借此机会除去圣上身边所有亲信。然后,若是圣上真的驾崩了的话,她可以名正言顺辅佐佼儿登基。
可若是圣上无大碍,她也不会得到什么罪名。毕竟,当初除去他左膀右臂时,也是合情合理的,叫人抓不到把柄。
此时在独孤后心里,她自是希望圣上就此离去。毕竟,夫妻两人走到今时今日这般地步,已经再不能如当初本朝初立那般和睦相处了。她虽不忍,可想到佼儿还在东宫受苦,她便就觉得恨。
既然他已不将他们母子放在眼中,她又何必还念及夫妻之情呢?
眼下最顾及的,就是圣上到底为何中毒,这毒到底是谁投的?
她望着身边的元华夫人,心里对这个平时看似柔弱的女子很是猜忌,听得她的话,说道:“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