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宝皱了皱鼻子,没在意,就使劲打了个喷嚏。
李思汝叫道:“哎呀呀,这么冷的天气,你怎么就一人坐在这外面?”说着便伸手去抓妹妹的肉手,准备将妹妹的手放掌心里捂,却发现她手上抓着一幅即将完成的绣品。
李思汝拍了下三宝圆圆的脑袋瓜子,然后嘻嘻笑着顺手就抢走了。
三宝跳起来去抢,也抢不到,急道:“大哥!”
李思汝将手竖得高高的,眯眼瞧三宝:“呦,什么时候我们家三宝也偷偷绣起嫁妆来啦?难不成,见二宝嫁人,你也想了?”
三宝脸涨得通红,嘴巴一撅,就要哭了,刚好此时,她爹跟她娘来了。
李思汝见他爹气势汹汹地往自己走来,吓死了,立即将绣品扔给三宝。
婉娘瞪了长子一眼,然后将三宝拉到自己身边:“三宝不气哈,呆会儿叫你爹教训你大哥,看他下次还敢不敢欺负你!”
李夙尧已经三十多岁了,早就褪去了少年时的那份稚气,此时穿着酱的锦衣,一脸沉稳。他一双鹰眸紧紧锁住长子,气呼呼瞪了他好久,然后二话不说,弯腰脱下铁靴就要去打儿子屁股。
“娘!你看爹他!”李思汝赶紧躲到婉娘身后,手上还掐着三宝的肉胳膊,“三妹,你快给大哥说说情啊,大哥对你可好了。”
婉娘斜睨了李思汝一眼:“皮小子,下次可不许欺负妹妹了,看你妹妹多乖!”
三宝被自己大哥一推,就踉踉跄跄地站到了自己父亲跟前,她小声叫道:“爹,不要打大哥,大哥没有欺负我。”
因为三宝跟婉娘小的时候像,所以李夙尧最疼爱小女儿,三宝小的时候,李夙尧整体到哪儿都喜欢带着女儿。只是,女儿现在大了,差不多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再不适合跟着他出去。
李夙尧冰冷的唇角抿出丝笑意,看着小女儿眼睛也是亮亮的:“三宝别怕你大哥,这个臭小子三天不打就上房揭瓦,他要是欺负你,爹替你教训。”
李思汝最怕他爹用铁靴打他屁股,急得叫起来:“爹您是不是故意的?您小的时候顽皮经常被祖父打,现在就想着如何从我身上讨回来是不是?!你打我就算了,现在还挑拨我跟妹妹间的感情,哼,你见我现在比你小时候过得舒坦,你的心就往变态的方向发展!”
李夙尧二话不说,一巴掌就拍在儿子头上:“反了天了,连你爹也敢说!”眼睛瞟向婉娘,有些怀疑,“这些都是谁跟她说的?”
自从父母相继去世之后,这个家就是李夙尧在当,三年前文皇帝去世、皇太孙杨崇继位,一道圣旨追到遥城,他又成了唐国公。长子思汝去年十六岁成年时也受封世子,他们一家继续戍守西北边境。
在西北地区他李夙尧就是天,谁敢笑话他?现在被儿子揪出老底,他心里有些打鼓。
能知道他小时候丑事的,并且敢将他丑事揭发出来的人,该是没有几个!
婉娘浅浅笑道:“别看我,我可什么都没说!”
李夙尧眉心紧蹙,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长孙鸿肯定不知道,而且曼娘也不知道,就是自己妻子婉娘知道,但婉娘不是那种会在儿女面前编排自己丈夫的人。
三宝瞧瞧父亲的脸后,又瞧母亲的:“娘,这是我给大姐绣的嫁妆,您看好不好看?”她小心翼翼递给婉娘,一脸甜蜜,“姐姐就要嫁人了,而且嫁的还是二姨家的表哥,三宝替姐姐开心。”
婉娘伸手接过,笑着摸女儿柔软的头发,眉眼微弯:“三宝最乖了,绣得真好看。”
她忽然就想到了自己小的时候,那个时候她得知二姐曼娘议亲的消息时,也是带着浮月偷偷给姐姐绣嫁妆。
二宝嫁人的那天,整个遥城都一派喜庆。新娘子端庄贤淑,新郎官俊逸出尘,可谓男才女貌。两人又是表兄妹,此番更是喜上加喜。
曼娘给长孙鸿生了两个儿子,娶婉娘女儿的是长子长孙骁,长孙骁跟二宝打小青梅竹马,两人一起玩大的。
曼娘没有女儿,因此很喜欢二宝三宝,如今二宝做了自己儿媳了,她又看上了三宝。
“三宝,你怎么一个人在这边?”曼娘忙完后,伸手将三宝招到自己跟前,“你大哥跟你战哥哥呢?”
所谓战哥哥,乃是长孙战,曼娘跟长孙鸿的次子。
三宝一听到姨母提到战哥哥,一张肉肉的小脸唰一下就红了,一直红到脖子根。战哥哥可英武勇猛了,他打战的技术比哥哥还要好,好几次都独自领兵将突厥人打得落荒而逃。
而西遥城里,喜欢战哥哥的人也多,连那个什么突厥的公主也喜欢他呢。
不过战哥哥总是臭着一张脸,脾气还不好,让人望而生畏。
三宝在心里感叹一声,哎,要是战哥哥能对着自己笑笑就好了。
曼娘捏三宝肉脸:“在想什么呢?姨母问你话都不知道答。”
“啊?”三宝脸更红了,好窘迫,自己偷偷喜欢战哥哥的事情千万不能叫姨母知道,否则就糗大了,“没有啊,没有想什么。”
曼娘笑指着三宝身后:“阿战跟思汝来了。”扬声问,“你们两个去哪儿浑了,竟然将三宝一人丢在这里。”
三宝有些窘迫,不敢抬头看长孙战,一直低头揪着自己裙角。她梳着双环髻,额前碎碎刘海被风吹得斜到一边,露出洁白的额头。
李思汝挥着手说:“我去闹洞房了,哈哈,我就喜欢看阿骁的丑态。哼,小子娶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