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老太的胎光魂,忆及那晚被追鬼诀所收的情况,仍是浑身战栗,声音颤抖:“当时,我只感觉到有一股无形的吸力吸引着我,引领我穿门越窗,跃空而去,恰此时,感觉有一大网,兜头罩住了我,那网越收越紧,强行将我与前方的吸力扯开,双方以我为纽带开始了较力,完全不顾及已经将我撕扯的变了形,直到如今,我这魂形还是如同皮条一般。”
说话间,伸手向颈后方向扯了扯头皮,那头皮连带着脸皮被扯的老长,扯的牙床前凸外露而出,扯的两个眼珠也突出在外,有一个竟然垂于鼻侧,凸出的眼珠密布红丝,本该黑色的瞳孔却是灰白一片。
牙床上下两排残缺不全的牙齿上满是黄黑的牙垢,张合之间舌头歪在一旁:“你看看,我都被扯成了这个样子了......”
这可真是鬼吓人啊,你说话就说话做什么鬼脸啊,我骤不及防,黄老太忽然如此动作,嚇得我忙忙后退,感觉我的尸狗魄外围光晕一阵波动,竟逐渐淡化好似维持不住了,与此同时,心海也是一阵翻腾,好似开锅一般冒起了泡泡,爆开的气泡卷起的涟漪一圈连着一圈推向远方。
“发生什么事了,快收摄心神,一切魂灵都会幻化成形,不用过度理会,糟了,血环加速消逝了”心海上空传来马老头的声音,我如当头棒喝,尸狗魄止住退势,光晕一阵波动后,竟稳住了心形。
那时节,位于香灰圈外的马自在,守在惊门气口外的铜盆处,一瞬不瞬的眼望着铜盆内的净水,那盆净水就是我心海在外物的映射,他只见投射在水内,合为一团的光晕竟似较劲一般要被撕开,惹得铜盆内的水波涌起,中心部位好似开锅一般不断的冒泡爆开,竟有倾盆之势,料想是出了变故,赶紧发声提醒的同时,双手抚盆,随着水势变换着铜盆角度,避免铜盆内的水溢出,也保持了那团光晕始终位于铜盆中心。
在马自在的帮助下,我勉强维持住了尸狗魄,心里一阵暴怒:“你带弹性了是吧?你跟我学海贼王里的路飞呢?人家撕脸皮那是可爱,你撕脸皮却差点吓了我个三魂归位,屎尿齐流。”
我气不打一处来,尸狗魄首次张嘴,传递出我的声音:“你这死老太太,我好心帮你,你竟然做这鬼脸吓唬我,来来,让我也扯扯你的面皮。”我的尸狗魄伸出右手抓向她的面庞。
刚一抓到她的脸,她却忽然嚎叫起来:“快停手,快停手,我又被网兜起来了.....”
“当真是鬼话连篇,哪里来的网?”我诧异的看向右手,不仔细看的话根本看不清,那黄老太的身上真的有若干灰色丝线,如同渔网一般罩满她的全身,我的右手如同控制这渔网的收放机关,握拳时收紧,黄老太胎光魂的魂形,被勒紧的顺着栅格状的网孔凸出在外,我越是握拳,这收缩程度越强,几下以后,魂形顺着网孔凸出老长却无法涨破,在黄老太的持续惨叫中,她的魂形仿佛被缩成了一个带刺的圆球。
想必是马老头那道符纸的咒力与我误打误撞施展的追鬼诀的力量,都还在我的尸狗魄身上有所留存,我欣喜的看着我的尸狗魄,随后舒展了尸狗魄状束缚逐渐隐去,对,只是隐去而非消失,就好比这网融入了他的魂形体内,那黄老太的魂形也渐渐复了位。
我有些理解黄老太刚才为啥向我做鬼脸了,若我被别人搓扁又揉圆的,也要想办法报复下,以舒展心中恶气。
这时的黄老太,垂头丧气,气喘吁吁,看着我尸狗魄的右手,心有余悸。
“就是这个东西,将我从外界拖了进来,压缩为一小团,现在只是那网舒展开,让我得以暂时的恢复形体,但我感觉到,那网就嵌在我的体内,罩的我难以脱离,束缚点就在你的右手无名指上节处。”
我展开右手,仔细观瞧,只见中指的指肚,以斗为中心,斗周围的指纹微微泛红,斗的中心内,形似黄老太的印记若隐若现。
“若是我松开手掌,这网的束缚就没有了,你是否可以脱离呢”我满怀期待的问道。
“我不是说了吗,这网好似融入我的体内,实际并非消失,我脱离不来,”黄老太的胎光魂沮丧的说:“小苏啊,大娘感谢你的好心,落得如此下场,也许我命该如此吧,大娘并不怪你,只是连累你的生命被我消耗着,大娘本就将死之人,可你还年轻啊......”。
唠唠叨叨间,那融在黄老太体内的网忽然浮现,嗖的一下收紧,伴着一道幽光,没入我的右手无名指上节。
应该是马自在的显魂之术时间到了,我的尸狗魄也随后从心海内消失并隐入我的脉轮,我叹了口气,从内视的境界返回,缓缓睁开双眼,只见马自在仍捧着铜盆,香灰圈气口的惊门处的玻璃片,那干涸的圆形血痕已经消失,倒是在玻璃片上留下了暗红的印记,好似被酸洗蚀刻过一般。而且,贴在玻璃片下方的人形黄纸已经脱落在地,那香灰圈被无形的力量向外冲的这里凸出一块,那里凸出一块的,却仍然没有没有被冲破,已经看起来不再是个翻转的c形了,香灰圈外那三白三红的蜡烛仅有惊门两侧的蜡烛还在燃烧,其他四根似乎刚灭,正冒着袅袅青烟。
反观圈内,装有我头发的人鼎,那扎香早已灭掉,乌黑的歪在小碗一侧,封口的黄纸已经裂开,容器内的我的头发,卷曲的盘成一卷,已失去生气,仿佛一段卷曲的枯草。
马自在见我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