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晓得杜买、陈褒等人不识字,讲解之前,先教他们认字:“此为界,己方的区域为我军,对面是敌军。”

陈褒到:“两军交阵?”

“对。此为‘兵’字,此为‘卒’字,意思一样,写法不同,敌我双方,各有五子。在对弈的时候,这两种棋子每次只能走一步,在己军的阵内,只可前进,不能后退;进入了敌阵后,一样不能后退,但可以向左、向右。”

陈褒聪敏,立刻领悟,说道:“五个兵卒,是‘五兵’的意思么?”

他要不说,荀贞还真没想到。毕竟陈褒生长此时,又久任亭中,按律令,须知“五兵”,故此较为敏感。“五兵”,即五种作战时用的兵器,弓弩、戟盾、刀剑、甲铠、鼓。

荀贞也不知五个兵、卒是何意思,顺水推舟,道:“对,就是这个意思。”

“兵、卒这两种棋子不准后退是因为军法严厉,所以临阵不能脱逃么?”

“……,对。”

“在己军阵内只许前进,不许左右,是因为怕未临敌而先乱行列、破坏阵型么?”

“……,对。”

陈褒问的每一个问题,都是荀贞之前没有想到的。

在他的前世,象棋是一种非常流行的游戏,妇孺皆会。他从小接触,直接学的就是规矩,学会怎么玩儿了就开始玩儿,从来没有考虑过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规矩?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现在听了陈褒一个又一个的问题,惭愧之余,不禁对他刮目相看、高看了一眼。

讲解完兵卒,接着讲解砲。战国时就有投石车,便以投石车比拟之。程偃等生长民间,多不知此物,又牵强地解释为就像是弩,可以远she。

又讲马、车,一个骑兵、一个车兵,这两种兵种不难,一说就懂。接着再讲相、士,也不难理解。最后帅、将,更不用多说,一军将也,一目了然。

这几个字并不复杂,也很好记。讲了几遍,诸人就都记住了。荀贞笑吟吟地问道:“怎样?有兴趣玩儿么?”

男儿立志在边关。战争,本就是男儿之所好,两汉的风气又勇猛进取,无数人为觅封侯而前仆后继,在场诸人尽皆跃跃yu试。荀贞说道:“阿褒,要不你我先来一局?”

陈褒痛快应道:“好!”

两人便在桓表之下相对跪坐。杜买、黄忠等人亦皆跪坐,围聚两侧。

荀贞自诩老手,不占陈褒的便宜,叫他先走。陈褒也不客气,拿起棋子,走了第一步。

“……,你为何这般走法?”

陈褒先走的左手边第二个兵,即“兵七进一”,也就是棋谱上说的“仙人指路”。

荀贞记得自己学棋时,最喜欢先走炮,第一步先把炮架在中间。俗云:“当头炮,马来跳”。不但是他,他接触的初学者中,不敢说全部,大部分都是这种下法。

陈褒的与众不同,让他有点奇怪,心中想道:“也许是未见过炮的厉害?”

陈褒走完棋,双手放在膝上,认认真真地答道:“荀君部驻扎不动,情况不明,我军不能妄动,所以先走边卒,试探一下。”

荀贞哑然,心道:“碰见高手了。”没想到他还真把下棋当打仗,用兵法来下棋了,问陈褒:“你家中有人从过军么?”普通人不可能接触战阵,也不可能懂兵法。

“先帝时,家父曾从军击过诸羌。”

桓帝初年,凉州诸羌俱反,南入蜀汉,东抄三辅,延及并、冀,扰乱北方,天子遂募壮士出征。因为从军的人太多了,乃至收麦子都缺乏劳力,当时有首民谣唱道:“小麦青青大麦枯,谁当获者妇与姑。丈人何在西击胡。”丈人,即丈夫。

“原来如此。”

荀贞的棋术不算太好,但对仙人指路这种比较常见的招数还是会应对的,回了一步“砲2平3”,将右手边的砲向左平移一步,放在了卒的后边。

陈褒顿时失se,他本来坐得挺端正的,这下坐不住了,倾身往前,伸手就要去拿刚才走的兵。荀贞按住他的手,问道:“做甚么?”

“荀君的砲打过来,俺的兵就死了。走错,走错,俺且换步棋走!”

“两军对垒、兵马已动,岂能换阵?乃翁曾从军征战,他这样教过你么?”

“……,没有。”

“所以不可悔棋。”

程偃积极地出谋划策,说道:“你也走砲。荀君打你的兵,你也打他的卒!一命换一命。”

荀贞说道:“棋盘之上,有相有士,参与军机的都在阵中。阿偃,你又不是阵中之人,怎么给主将出谋划策?观棋不语真君子。”

陈褒尽管听他父亲讲过一些战阵之事,人也聪敏,但毕竟以前没玩儿过,新手上路,不知所谓,只十几个回合,就丢盔卸甲,旗靡辙乱,大败而亡了。

繁尚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说道:“阿褒,这要在战场上,你少不了一个横刀自刎啊。哈哈。”

陈褒不服气,道:“再来,再来!”

程偃等不及了,挽袖攘臂,推开他,挤着坐在棋盘前边,连声说道:“俺来,俺来!”

荀贞来者不拒,仍是让他先走。

程偃吸取陈褒的经验,没先走卒,而是学着荀贞,先走边砲。砲二平三。这一手可以应局,也可以开局,开局的时候被称为“敛炮”,意谓锋芒内敛。不过很显然,程偃并不知道这些说法,他的目的就是想吃掉荀贞的卒。

荀贞的棋术再不好,面对此等新手也是绰绰有余,想都没想,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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