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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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却是陈褒。
荀贞带着荀攸诸人快步下楼相迎。
自钜鹿战罢,陈褒、荀成等押护缴获回颍yin,已有足足半年没见了。荀贞很想念陈褒他们,陈褒他们也很想念荀贞,在楼下相见,陈褒不顾地上积雪,下拜行礼。
荀贞一把将之扶起,大笑说道:“阿褒,你可算回来了!”
半年未见,陈褒没甚变化,只是大约因天寒地冻、迎风冒寒地赶路之故,手脚、脸上的皮肤有点皴裂。陈褒说道:“本来能早点回来的,只是在从家来赵郡的路上,凡经诸郡县,盗贼丛生,只冀州境内就接连遇到了十余股盗贼,不得不击贼开道,因而耽搁了路程。”
“只在冀州就遇到了十余股盗贼?仲仁呢?大家都还好吧?”荀贞一边说着话,一边仔细地上下打量陈褒,见陈褒身上无伤,这才松了口气。..
这次陈褒、荀成回乡,一是送缴获和愿意投到荀贞门下做宾客、徒附的荀贞旧部回去,二是接陈芷、唐儿等来,闻得道上迭逢盗贼,荀贞不问陈芷、唐儿如何,却先问陈褒、荀成如何,陈褒甚是感动,答道:“荀君请放心,仲仁很好,夫人亦很好。”
夫人是对女xing的尊称,先秦之时,唯诸侯之妃可称夫人,而到今世,已经和后世差不多,贵贱均可称夫人了。
“仲仁他们在哪儿?”
“这次来的人有点多,夫人令褒先入府通报,他们在府外等候。”
“这么大老远的,顶风冒雪地好容易到了,怎么还在府外等候?阿芷就是太守礼了!走,走,咱们出府相迎。”荀贞离家已经快一年了,他想念陈褒、荀成,更想念陈芷、唐儿,适才盘绕心头的近患远忧此时不翼而飞,他拉着陈褒,带着戏志才、荀攸等大步往府外走去,走了两步才反应过来,他转头问陈褒,“你说‘这次来的人有点多’?”
陈褒却卖起了关子,笑道:“君等会儿就知道了。”
荀贞自知年轻,所以在就职赵国中尉后,平时甚注意言谈举止,说话、走路都讲究一个“稳”字,以免给人一种冒失的感觉,像现在这样快步不停、急急忙忙的样子还是头次,府中的吏员、奴婢们看到了,少不了交头接耳、窃窃私语,有刚从府外进来,知道府外来了一队长途跋涉的人马,不免猜测一二,也有猜对了,说这应是中尉的亲眷从颍yin来了。
长吏的亲眷来到,下吏们不能不随从相迎。荀贞虽无召令,而闻讯的府吏、奴婢们纷纷赶到,从在荀贞等人后边,齐往府外去。等到的府门口时,已有数十个府吏、奴婢跟随了。
荀贞出了府门,飘扬的雪下,迎面数辆辎车停在路边,辎车周围围聚了一二十个下马的骑士,车后是一队约三百人的荷矛甲士。甲士队前打着一面黑旗,在雪中招展,上写一个“荀”字。
荀贞呆了一呆。
陈褒说来的人有点多,却没想到竟有数百人之多!
“这数百甲士是从哪里的?莫非族中为助我平贼,所以把我先前留在家里的旧部派来了?”
这个念头刚刚升起,未及细看,更未及细想,荀贞就见围聚在辎车边的那一二十个骑士纷纷离开坐骑,俱皆喜笑颜开地向他走了过来。
当头一人朗目疏眉,布衣带剑,正是荀成。
“仲仁!炎夏返家,深冬乃归,你要再不来,我都怀疑你是不是在家待得太舒服,不想来了!”荀贞大笑着和荀成说笑两句,眼往他身后看去,跟从在他后边的亦都是熟人,可这些熟人全都是他没想到的,他惊喜地说道,“仲业、子绣、幼节?元熙?子云?老杜,老繁,……,小徐、淳於,你们也来了?”
这些人却分是文聘、高素、许仲的同产弟许季、宣康和李博的同窗宣咸与王承、荀贞在繁阳亭时的故吏杜买与繁家兄弟以及徐福等人。
文聘、高素等人与陈褒一样,见到荀贞,不顾落雪,当即拜倒在地。荀贞忙上前把他们一一扶起,他们诸人亦是许久不见了,当下相见,分外亲热。
许季、宣咸等来,荀贞还可以理解,他们没有官身,听得荀贞在赵郡做了中尉,前来投奔并不奇怪,可问题是文聘、高素均有官身,在颍川郡为吏,却怎么也来了?
荀贞压住疑惑,先不询问,与诸人欢畅倾诉别情。轮到和徐福说话的时候,荀贞笑了起来,说道:“一年未见,叕儿身量见长,髭须初萌,快成个伟丈夫了也。”
荀贞与徐福初次相见是在多年前,那时徐福年方十余岁,背着一柄和他个头差不多的长剑,与他的小伙伴们学轻侠行迹,招摇过市,被荀贞当时的亲卫随从小夏抓住,教训了一顿,徐福年纪虽小,胆气十足,乃於荀贞、小夏的面拔剑,却因臂短剑长,未能尽拔,遂被小夏笑呼为“叕儿”。叕,方言,意即短。叕儿,就是“短儿”,是在说徐福个子低。
这已是许多年前的事儿了,徐福今年十七岁,身量已成,也有了胡须,虽然尚未加冠,可站在众人之中昂首挺胸,却也是一个磊磊的男儿了。
听了荀贞的笑言,徐福本就胆大,这会儿年长,更是并不扭捏,大声说道:“昔i君问福何为大丈夫,福时年少,不知该如何解答,君因命福去君家的家学里读书,从经中求解,读经至今,福知何为大丈夫了!”
“噢?”荀贞饶有兴趣地说道,“那你给我说说,何为大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