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提携苏宁的举动,最终没能成功。-..-一场与淳于琼的小冲突,不仅让苏宁得罪了袁绍,也给许攸等人留下了一个不好的印象。
对此,几天下来,曹‘操’一直长吁短叹,并颇为内疚。倒是苏宁仿若无事,一心扑在他的商业大计上。
英雄楼的选址,已经定下来,位于城南高官显贵住所不远处。此处原本也是一座酒楼,只是缘于世道不稳及老板自身的原因,这个原本生意兴隆的酒楼,一日不如一日,最终老板只好转手倒让,让苏宁捡了个不大不小的便宜。
几日下来,苏宁先前找人定做的家具,陆续完成。幸好,盘下来的酒楼并不残破,之前的装饰也不低俗,苏宁在此基础上,稍加改动,再将成套的桌椅往店里一放,顿时显出别具特‘色’的风格。
其余时间,苏宁则闷头于食谱的制定与校核。为了做出超时代的‘精’致美食,苏宁还特意从曹‘操’那拐带了三四个手艺不错的厨师,也算是曹‘操’为了苏宁的商业大计做出的贡献。
一连忙了近一旬的时间,苏宁才逐渐清闲下来。酒楼的布置、菜式的选择与制定、新颖的家具、独到的服务理念培训等诸多事宜,一一让苏宁安排妥当。
这一日,正逢苏宁休沐,眼瞅着离元旦也就四五天的时间了,然而天气却愈发寒冷。苏宁端着一杯白开水此时的茶水多为加葱、姜、盐煮制而成,苏宁是决计喝不惯的,静静地望着屋外日渐萧条的广袤天地,忽然深深叹了一口气。
“贤弟何故长吁短叹?”苏宁叹息声落,一道浑厚的声音便传来。
苏宁聚焦眼神,放眼望去,见着曹‘操’身裹裘衣,快步而来。苏宁急忙起身,上前迎接。
“孟德兄。”苏宁微微一作揖。
曹‘操’摆摆手,嘴里朗声道:“贤弟不必多礼,子平为何叹息?”
苏宁一抄手,携着曹‘操’进入屋内,边走边说道:“宁只是见到偌大的江山日渐萧条,想起昔日文景盛世、孝武雄风,一时思绪纷飞,情不自禁而已。”
曹‘操’沉默片刻,脸上‘露’出一抹沉痛至极的神‘色’,缓缓沉声道:“大汉朝历经数百年,曾经的辉煌与成就逐渐被岁月侵蚀,前人贤明勇烈,不论文治武功,皆冠绝古今,而我等后辈却眼睁睁地看着璀璨的大汉日渐没落,我等不孝!”
苏宁一怔,‘胸’中不由自主想起霍骠骑、班定远,一时豪情迸发,口中‘吟’道:“君不见,汉中军,弱冠系虏请长缨。君不见,班定远,绝域轻骑催战云。”
曹‘操’在一旁闻言先是一愣,随即脸上爆发极度的狂热,眼如曜日,灼灼望着苏宁,嘴里情不自禁地喃喃着:“弱冠系虏请长缨,绝域轻骑催战云!”
曹‘操’嘴里呢喃着,一直重复着这句话,随后开始来回走动,粗壮的四肢不停的比划着,仿佛梦回百年,与无数弱冠少年,一同跟随着霍骠骑为国请缨,鏖战大漠,生死无悔。又仿若见证班定远,毅然弃笔从戎,远赴西域,在那举目无亲的遥远西方,身跨宝驹,端倪异邦,宣示着大汉赫赫天威。
“子平!”曹‘操’忽然停止了脚步,回头望着苏宁,脸上一片肃穆与憧憬:“与我一道,匡扶社稷,扭转乾坤,可否?”
苏宁心中颤抖,来自后世的他,听惯了强汉盛唐的历史风云,这样的风采,照耀千年。然而,自汉唐以来,汉人终究黯淡了耀眼的光芒,懦弱了雄烈的血‘性’,弯曲了撑天的脊梁。
汉人无上的荣耀被丢弃,汉人发自骨子里的尊严与高贵被践踏,汉人甚至以身为汉人为耻!
可是,来到这个纷‘乱’的年代,度过了十多个‘春’去冬来,苏宁却逐渐的目睹了后世追寻不着的汉人的血‘性’、威武、尊严与凌驾万族的高贵!
这一刻,苏宁热血沸腾,汉人们从不缺少沸腾的热血与冲天的豪情,只是他们逐渐被禁锢、被排斥,直至沉寂泯然。
“孟德兄,”苏宁强忍着‘胸’中的悸动,语气颤抖地说道:“宁愿随兄长匡扶社稷,却不愿与兄长一道扭转乾坤。”
曹‘操’不解,怔怔看着苏宁,并没有急着说话,他知道,苏宁定然会有后话。
果然,苏宁说完,稍稍停顿,深吸了一口气,说道:“这个乾坤,已经黑白不分,本末倒置,与其费力扭转,不若抡起巨锤,将这‘混’‘乱’的乾坤击成碎片,宁愿追随兄长,从头收拾旧山河,将这大好的江山,一寸寸的梳理一遍,重新勘定世道,让我炎黄子孙永远威武不屈,傲然凌天!”
曹‘操’满是肃然,良久之后对着苏宁下拜,说道:“子平志向之大,远超为兄,只是如你所说,大汉的天下为士族豪‘门’把控,他们不会允许有人打破乾坤,因为乾坤破裂,士族豪‘门’也就无从寄身,他们会倾尽所有,反对打击涤‘荡’世间的人。”
苏宁默默点头,表示同意曹‘操’所说,只不过,接着他嘴带冷笑,轻轻说道:“世间上,无论一个人才智有多高,武力有多强,他也不可能战胜所有士族,这是一个人对一个阶层的战斗,结果已经注定。但是,若是全天下所有的农人、匠人、商人,一起‘挺’起身躯,反对着士族呢?”
曹‘操’闻言惊骇‘欲’绝,若是全天下的农工商一起反对士族,那么不论士族有多少财富,有多大权利,就算最后士族获胜,也必将伤筋动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