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表看过荀贞、孙坚的这第三道表后,没有袁术那么多的想法,因为他现下的主要精力都在黄祖部曲与袁术部队的拉锯战上。
自从袁术那边加了一个吕布后,原本相持的战局渐不利於刘表这边。
吕布真是能战,他的部曲也真是精骑,他加入袁术阵营未久,就帮着袁术把袁术部队在江夏的战线向南推进了百余里,现已将至江夏的郡治西陵。
西陵在长江的北岸,一旦此地被攻克,那么襄阳的东翼就将受到威胁,袁术部队完全可以由此向西,接着进攻安陆、云杜等县,然后沿汉水北上,配合襄阳北部的袁军,两路夹攻襄阳。
固然,看眼下的局势,黄祖已亲率精兵入驻西陵,固城坚守,同时吕布也因为数战兵疲,自已回到南阳,而今留在西陵前线的只有他帐下的数部兵马,西陵尚不大可能会在短期内被攻陷,退一步讲,即使西陵被攻陷,袁术部队要想迂回袭至襄阳的侧翼,也还要再攻下数座县城,路途有数百里之远,但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却是必须要对此早作提防的。
因了有这层担忧,刘表尽管看出了荀贞、孙坚这第三道上表的真实用意,却没有投之太多的关注。经与蒯良、蒯越、蔡瑁等商议过后,针对目前之形势,刘表做出了两个决定。一个是军事上的,他决定加强防御,一个是政治上的,他决定遣使去长安,给天子进贡。
军事上的决定不必多讲,既处下风,理当以加强防御为要。
他的这个政治上的决定却是在经过蒯良等数次的争论之后,他才下的决心。李傕等确然是贼,然天子在长安,就是朝廷在长安,就是大义在长安,李傕为拉拢袁术,使马日磾授袁术左将军印,假节,封阳翟侯,相比之下,刘表仅一荆州刺史的官衔而已,於政治号召力上大为不如,为能与袁术在这方面抗衡,他只有遣使入朝,以期得虽为贼却掌权的李傕等之封拜。
同时,他也遣使去扬州,欲与陈温结盟。
一时间,陈温却是成了一个抢手的香饽饽。
荀贞、孙坚的前两道上表,袁绍可以不理,这第三道上表他不能不理了。
拿着这道上表,袁绍示与赵岐等人看,想及此前他对荀贞的帮助,而今荀贞却落井下石,心中大恨,面上神色从容,温言笑语,说道:“镇东、讨逆二君,羽翼稍成,竟便以大义责我,托以朝廷之名,究竟是忠是奸,天下有识者众矣,皆可自辨。”又奋色壮声,说道,“至於汉室蒙尘,贼乱长安,吾岂不知?吾心岂不痛?奈何公孙伯珪叛逆,恃兵强,来夺我冀,我如不与战,冀将为他所有,我又哪里能带兵勤王,灭李傕诸贼,迎天子还旧都?”
赵岐等皆道:“将军所言正是。”
袁绍修书一封,遣人送去给曹操,信中他对曹操说道:君与镇东故交,熟知其人,镇东今托名大义,意欲何为?君有何应对策,可回书告与我知。
曹操没有在魏郡,他先是从兖北回到东郡,继之整军北上,与田楷交战於平原、甘陵,数战皆胜,现已拔高唐,正在考虑下一步的作战目标。
高唐在黄河南岸,占据了这里,就等於堵住了田楷南犯兖州的进口。接下来,曹操可以沿河向东北进攻,继续攻略平原郡,也可以转而从东郡的聊城、博平等地向北进攻甘陵国。
接到了袁绍的来书之后,曹操长叹不已。
夏侯惇等将校问道:“明公缘何叹息?”
曹操说道:“海内鼎沸,群雄并起,关东州郡互战,尽为私利,几无乃心王室者。贞之、文台的这道上表,看似忠诚,而其意却定不在此。”
“他两人意不在此,则为何?”
“贞之先已借追击黄巾为由,进兵强驻任城,又驻东平,今他与文台共上此表,我料他勤王是假,意必在效其故智,欲借本初与公孙伯珪相争之际,找个借口,进一步地谋我全兖。”曹操颇有点痛心疾首,连拍案几,说道,“我与贞之故交,与他初识时,深觉他满腹赤忱,唯思报国,近年以来,其人其行却陡然大变,我也不知他此前的作为是假的?又或是因为有了一州为资,致意满志得,而遂竟有不臣之心?此君折节下士,能得众心,麾下又精兵强将,谋臣高明,善战无前,若能为汉忠臣,则汉家之幸,如不然,我辈之大敌也!是我所以叹息!”
曹操又道:“孙文台昔讨董卓,亦极忠勇,当年你们也知,关东联兵虽盛,舍躯命与董卓争者,文台、贞之、允诚与我而已,今他却从贞之,甘为党羽,痛哉惜哉!此人虽无士望,知兵敢战,部曲多百战士,精锐能斗,有他为羽翼,贞之若果有不臣心,恐更难制矣。”
夏侯惇说道:“汉室虽微,而犹有如将军这样的忠臣,镇东、讨逆若真的存不臣心,惇等愿从将军共讨之!”
陈宫看完了袁绍的来书,思忖多时,对曹操说道:“观镇东、讨逆举止,镇东以广陵太守攻得徐境,强驻任城、东平,讨逆无诏擅破陈、梁,此二君确非良臣,应是如将军所言,此次他两人上表,意必在我兖。袁将军询问将军有何对策,敢问将军,可已有良策相应?”
曹操不假思索,说道:“我思得有四策。”
“将军请言,宫敢闻之。”
“请赵公去书朱公,述说利害,言明贞之、文台两人之本意为何,使朱公辞盟主位,此其一。”
请赵岐给朱俊写一封信去,把荀贞、孙坚推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