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知道躲好的。”朋友和战友双重身份的劝说,还是令得汤敏杰微微笑了笑,“今天是有什么事吗?”
“大喜事。”
“嗯?”卢明坊难得这样说话,汤敏杰眉头微微动了动,只见卢明坊目光复杂,却已经真心的笑了出来,他说出两个字来:“占梅。”
“找到了!?”汤敏杰猛然抬头,卢明坊笑着点头。
“找到了,找到了……还没有死,她还有一个孩子,还没有死,如今人在辽阳,我准备过去……”
卢明坊的语气已经在克制,但笑容之中,兴奋之情还是溢于言表,汤敏杰笑起来,拳头砸在了桌子上:“这消息太好了,是真的吧?”
“多半属实。一旦确认,我会立刻安排她们南下……”
两人说着这事,在房间里笑得都如孩子一般。占梅,全名王占梅,这是当年太原城破时最后守在秦绍和身边的小妾的名字,这些年来在华夏军的寻找名单上,一直排在首位。
说起这件事,两人欣喜了一阵,对于十余年来这对母子到底是如何存活下来的,卢明坊没有开口,汤敏杰也不曾提起。
过得一阵,卢明坊道:“这件事情,是不容有失的大事,我去了辽阳,这边的事情便要全权交给你了。对了,上次你说过的,齐家人要将几名华夏军兄弟压来这里的事情……”
“我会安排好,你放心吧。”汤敏杰回答了一句,随后道,“我跟齐家上下,会好好庆祝的。”
“……”听出汤敏杰话语中的不祥气息,再看看他的那张笑脸,卢明坊微微愣了愣,随后倒也没有说什么。汤敏杰行事激进,许多手段得了宁毅的真传,在操纵人心用谋狠毒上,卢明坊也并非是他的对手,对这类手下,他也只能看住大局,其余的不多做指手画脚。
“其余的不说了。”略顿了顿,卢明坊拍了拍他的肩膀,“该做的事情,你都清楚,还是那句话,要谨慎,要保重。天下大事,天下人加在一起才能做完,你……也不要太心焦了。”
“我明白的。”汤敏杰笑着,“你那边是大事,能够将秦家大公子的骨血保下来,这些年她们肯定都不容易,你替我给那位夫人行个礼。”
“会的。”
说完这些,汤敏杰挥别了卢明坊,待到走出院子,他笑着仰起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太阳暖洋洋的,有这样的好消息传来,今天真是个好日子。
他又想到齐家。
真开心。
……
是杀人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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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明坊在北面得到王占梅的讯息时,西南的大水还在咆哮。
都江堰,雨下了又停,停了又下。
傍晚时分,岷江边上的草棚里,这几日一直同行的宁毅与成舟海在这里等待着雨势的减少,无聊的时候,宁毅递给他一把炒过的蚕豆。
成舟海并不是来决堤的,他是来谈生意的,虽然如果能决堤他或许也会做,但主要的目的,还是为了代表周佩跟宁毅谈些实际的事情。
许多年来,这是长公主府跟华夏军的第一次接触。成舟海带来的手下与华夏军总参谋部的人员负责具体谈判事宜,而在宁毅与成舟海两人之间,话则要好说得多,当然,这些时日以来,两人谈及的,也大都是一些琐事。
西南这边,宁毅家中的状况啦,对孩子将来的忧虑啦,在北面大名府打得败仗、王山月与祝彪的情况。而在成舟海的口中,则大都说起了宁毅走后这十余年,相府一系众人的状况,公主府的状况,公主与驸马之间的情况……
“……唉,世界就是这样,小孩子要长大,大人要变老,老人会死,物是人非嘛……”
“临安城可是比以前的汴梁还繁华,你不去看看,可惜了……”
“临安临安,临时安全一下,名字都不吉利,接下来有你们受的……这几天都在治水,要不然我带你去集山看一下,让你感受什么叫做工业繁华……纸厂外面的水已经不能喝了。”
“早年就觉得,你这嘴巴里总是些乱七八糟的新名字,听也听不懂,你这样很难跟人相处啊。”
“性格偏激一点,我还对不住您了。”
“你杀了景翰帝之后,我倒觉得不奇怪了。像你说的,不是神经病,也做不了这种糟心事。”
雨水从草棚边上像帘子一样的落,两人磕着蚕豆,咔擦咔擦响,说到这事,宁毅忍不住笑了起来,笑得身上都在颤:“那王八蛋,老成你知不知道我上朝的时候他在说什么话……我没跟人说过,我学给你听啊……”
他将那日金銮殿上周喆说的话学了一遍,成舟海停下磕蚕豆,仰头叹了口气。这种无君无父的话他毕竟不好接,只是沉默片刻,道:“记不记得,你动手之前几天,我曾经去找过你。”
“嗯……宗非晓发现了一些事情,我的人杀了他,你那时候也觉得我要动手了。”宁毅点点头,“确实是要动手了。”
“我以为你要对付蔡京或者童贯,或者还要捎上李纲再加上谁谁谁……我都受得了,想跟你一块干。”成舟海笑了笑,“没想到你后来做了那种事。”
“那时候告诉你,估计我活不到今天。”
“嗯。”成舟海点点头,将一颗蚕豆送进嘴里,“当年要是知道,我一定是想办法杀了你。”
“现在呢?”
“现在……杀你有何用?”成舟海道,“如你所说,这儒家天下出了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