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问我……要是乌家抱成一团,宁肯冒着全家死光的危险也不给我们苏家占便宜,我怎么办……”
厅堂之中,宁毅说出这个问题来,虽然弄得许多人有些摸不清头脑,但在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得上先声夺人了。生于商贾之家,大伙儿对于经商之事,多多少少都有自己的一份兴趣在,当初的皇商事件揭露之后,众人也不免将自己代入进去,幻想自己若处于宁毅的位置能够怎样,或者是幻想自己位于宁毅的对立面能够怎样,这样的幻想总是不需要负责任的。
甚至在苏家的一些人看来,当初的情况下若是乌家能够稍微撑一撑,都能找到破局的方法,毕竟什么抄家灭族的危险听起来也像是在吓人,几率并不大,乌家后来竟然会妥协,只能证明乌家毫无拼搏进取精神……这事情还不是?连个入赘的家伙都能孤注一掷地拼成这个样子,乌家竟一点胆子都没有,让他侥幸翻盘,实在不知道他们怎么做到布行行首位置的。
从某种程度上,大家当然也都倾向于宁毅还有诸多后招,这些后招大都狠辣狠毒,众人的心中也都幻想过许多。因此当宁毅问出这个问题,不少人都已经想要听到那答案,或是目光交汇或是交头接耳。苏文兴等人自然不想让他将话题带走,喝道:“宁立恒你不要顾左右而言他!今日说的是你跟那个聂云竹的事情,诸位,二姐才生完孩子……”
苏仲堪也道:“别想插科打诨,我告诉你,今日会有家法在此,你在外面再厉害,在此地也撒不了野……”
属于二房三房的许多人都开始吵吵嚷嚷地吼起来,宁毅坐在那儿环顾四周,笑了起来:“你看,他们还真的想了……你们给我闭嘴!”他语气陡然转厉,片刻后又笑出来,“都是一回事,二叔,都是一回事……你看,他们还真的去想了,哈哈哈哈,你有没有想过啊,还有文兴,你呢?你想过吗?”
“你们看看现在自己的样子。”话语仍旧嘈杂,不过,虽然有那么一些人想要打乱他的说话,但他说出来的,大部分人还是听着的,宁毅靠在椅背上,舒了一口气,目光却明显有些厌恶,随后一字一顿地说道:“你们看看自己现在的样子!乌家也好,薛家也好,楼家也好,你们也好,都是些什么东西。”
“宁毅你放肆!”
“跟人赌命?就是你们这样的人?乌家这样的人?为什么要去想这个事情?你们不是已经把该帮我做的都做完了吗?今天是什么事?你们站在这里几十上百个人哪一个不是心知肚明?现在是在干什么?鸿门宴?三堂会审?就你们?你们******在干些什么恶心龌龊事?对上外人你们就跟鸡一样,只有对上自家人你们像是狼狗,你们毫无开拓进取之念,只有当大房像檀儿这样的女人挣回来一块地盘之后你们就觉得理所当然要分你们一块。你!你、你、你、你还有你!”
宁毅已经站了起来,目光冷峻,手指几乎是从苏仲堪的脸上一直点过去了:“你们这些人,屎都不如!苏文兴你给我过来!你来说你能干什么?”
“太放肆了!”
“给我抓起来!”
他已然说出这种话来,上方的两位老人中也有人坐不住了。苏仲堪大声叱喝着让家丁过来将宁毅抓住的同时,砰的一声响起来,宁毅拔起战刀插在了一旁的茶几上,刀锋进去大半,从下方穿出来,他的目光盯着两名要冲过来的护院,那两名护院一时间不敢往前冲。苏仲堪已经气得手指都在发抖:“你你你你你、你造反了……”
回过身去,宁毅缓缓坐下,一只手按在膝盖上。
“我告诉你们你们能干什么,你们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见到有好处就要来分一杯羹,分得少了,你们还心生怨气,当檀儿跟我计划着如何对付薛家、对付乌家的时候,你们在想着怎么对付檀儿,因为你们知道,你们做不成任何事情,但至少可以给自己家里人捣乱,你们不能成事,却能败事,你们就像是蛆虫,就像是办喜宴的时候堵在门口的乞丐,不给你们钱,你们就打烂自己的脑袋,让人家喜事也办得不痛快,你们就是这种人……”
“苏文兴你为什么不敢走过来?你怕我打你?那你躲在那边算是什么?楼近临你知道吧?以前跟苏家有过来往的,方腊造反,他投了方腊,成了当时杭州第一的商家,搜罗绿林人士,豢养家奴,去年快过年的时候,他抓了檀儿,没有一个时辰,在他家里也是这样的地方,我当着他家所有人的面打死了他的大儿子,一枪打爆了他的头!”宁毅伸手轰的拍在椅子的扶手上,“他当时站得比你远!”
周围鸦雀无声,宁毅在杭州的事情虽然大家或多或少都知道了大概,但有些详细的细节,苏檀儿等人往外透露的终究还是不多的。当然,再凶狠的人,也不至于在自己家里真发狠,大伙儿还只是有些震惊,宁毅摊了摊手,语气已经转得平缓。
“过来啊……在这种情况下,我不管对你干什么,大家的观感上都是对我不利,你们这些人不是自诩天才横溢吗,要是我,就会不顾一切地挑拨我,让我失去控制,你们想干的一切就都光明正大了。你们这些人,有哪一个不是一样的?为了做成事情连挨一顿揍都怕,却可以大言不惭地谈论跟人死磕。现在回到开头,你们知道他们如果要拼命的话我们能怎么样了,我告诉你们,只要还有一线希望,超过了一百个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