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饭下来,柳盼仪两口子吃得酣畅淋漓,对云舒更是赞赏有加。
罗清涟笑道:“我家舒儿厨艺好得很,而且心灵手巧,以后啊,让她给你们天天做好吃的。”
柳盼仪却摇头道:“那哪行?家里有厨娘有丫鬟,哪能让舒儿天天做饭?她啊,只要跟吟儿好好地,早日成亲给我生个大胖小子就行了!”
噗!
正安安静静吃饭的云舒差点儿把嘴里的菜喷出来,本来今日饭桌上表现得特别像个淑女,偏偏因为这句话破功了。
风吟在桌下悄悄地勾了勾云舒的手,唇角都快要飞起来了。
云盛和罗清漪两人互相看了看,也心照不宣地笑了。
村里人的消息真是灵通,风鸿祯和柳盼仪只是吃了顿饭的功夫,大家就全都知道他们的身份了。
原本大家还有些担心风吟和云舒门不当户不对,这门亲事会被风吟的父母反对。不过现在看来,他们的担心完全就是多余的,人家一家人别提多开心了。
他们开心,村民们也都放心了,就等着哪天吃两人的喜酒了!
不过,并不是所有人都祝福这对儿小情侣的。
云家老宅,吴氏在院子里洗着一家人的衣裳,天凉水也凉,她的手都红通通的了。
自从周氏自尽之后,家里的大事小情都落到了她一个人肩上,洗衣裳做饭收拾屋子,还得去伺候那个时不时就犯病发疯的老婆子,她都快要累死了。
若是光给自己的男人洗衣裳就算了,偏偏这盆里还混进来了几件云益的衣裳,不用说,肯定是云益趁她不注意悄悄扔进去的。
这已经不是头一次了,没了女人照顾,云益现在就跟个孤魂野鬼一样,衣裳是脏的,鞋子是破的,袜子是臭的,头发脸倒是干净,不过脖子却黑得跟车轱辘一样了。
再加上今儿村里还发生了一件让她更不高兴的事,吴氏的骂声就更响了。
她又挑了件云益的衣裳扔到地上,甩得盆子四周都是脏水,大声骂道:“一个两个都是没手的吗?老娘是云盈的媳妇儿,又不是你们所有人的媳妇儿,怎么所有活儿都让我干!自己的衣裳就不能自己洗吗?什么破烂玩意儿就给我扔过来了!整天懒得屁股眼儿里生蛆!”
“行了,别骂了,你就给二哥洗洗衣裳吧!他一个人挺难的。”
云盈听不下去从房里出来了,把被媳妇儿甩到地上的几件衣裳捡了起来,又打算仍回到盆子里,却被媳妇儿指着鼻子骂了一通。
“难?谁不难?我不难吗?我一个人又是洗衣裳又是做饭的,伺候你就算了还得伺候这一大家子人,我又不是你们的老妈子!你让我给他洗衣裳?行啊,一件衣裳一两银子,没钱就别想让我给他洗!”
云盈气得哑口无言,自打儿子死了以后,他一夜之间像是老了二十多岁,心眼儿不如以前多了,心思也没以前那么活了,整个人都跟失去了生机一般,眼神时常空洞。
吴氏也是,现在的她脾气越发坏了,动不动就生气,哪怕只是一件小小的事都能让她骂上好半天。
“一两银子洗一件衣裳,买新的都不比上你这么贵!你真是钻进钱眼子里出不来了你!”
“对,我就是出不来了!”吴氏一把扔了正在搓洗的衣裳,什么都不管了,噌地站了起来:“我整天累死累活得有谁管过我吗?我跟你了你这么多年,你给我洗过一次衣裳吗?不给我洗衣裳就算了,还让我给别的男人洗,那你还不如让我跟别的男人睡觉呢!”
啪!
云盈忍无可忍,一个巴掌就甩了过去。
吴氏一愣,当即就嗷嗷地嚎了起来,扯着云盈的头发就开始打,又是抠又是掐的,不一会儿云盈脸上就花了。
可她还没打够,扑通一声就就坐到了地上,大声嚎哭起来:“我这命怎么这么苦啊!人家都有男人疼,就我被男人打啊!这日子没法过了,我的儿啊,你怎么那么心狠地离开我就去了啊,你要是活着,你爹哪还敢打我啊!我的儿啊!”
云盈也想起了自己的儿子,顿时鼻子一酸:“行了,别哭了!以前二嫂在的时候也不是整天洗衣裳做饭吗?怎么就没听她抱怨过?二嫂以前不光给我洗过衣裳,还给你洗过呢!你给我起来,别他娘的嚎了!还哭儿子,那个不孝子,哭他做什么!要不是他心术不正,也不会这么早就去了!”
现在他倒是相信自己儿子心术不正了,他也想过若是当日他拉住了儿子,或许现在也不会这么惨了。
吴氏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我就是惨,就是命苦!人家的闺女能嫁给大将军,怎么我的闺女就被水匪给糟蹋了呢?我的闺女不比她长得好看吗?呜呜,然儿啊,你去哪儿了啊,娘好想你啊!”
当初闺女被水匪糟蹋的时候不哭,把闺女卖去青楼的时候不哭,闺女偷偷逃走的时候也没哭,现在儿子死了,他们没了指望了,便又想起闺女的好了。
正哭着,外边突然有人敲起了门。
云盈正烦着,没好气地喊了一嗓子:“谁啊!”
屋外果然不敲了,只听那人激动地喊道:“你们家闺女找到了!我看见她啦!”
一家人欢欢喜喜地吃完了午饭,柳盼仪跟罗清漪两个人躲在房里也不知道嘁嘁喳喳地说了些什么话。反正等两人出来的时候,都红光满面的。
他们两人在城里的忆江南住着,原本罗清漪两口子是想让他们留在家里住的。
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