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再阻止自己给周和发短信,他们之间的交流愈来愈多。王小乐一直想去附近的一个景区爬山,便约了周和——这应该是王小乐生平第一次主动约男生了。周和爽快地答应了。
那天,他们坐了很久的公交车才到山脚下。
这个景区很荒凉,来的人极少。他们上山的时候,几乎没遇到什么人。到了山顶的小亭子,满山的景色、整个城市的景观都尽收眼底。
两个人都走累了,坐在亭子里休息。四周一片寂静,只有偶尔传来几声鸟叫声。
“王小乐,唱首歌吧。”周和望着远处说。
王小乐从小五音不全,但是,碰到喜欢的歌,她会努力地学下来——虽然花费了常人数十倍的时间。所以,她能唱的歌只有那么几首——还是常年艰苦练习得来的。
王小乐轻轻哼唱起来,《白月光》忧伤悠远的调子跟这山里的氛围很是相配。自从王小乐跟杨阳分手后,她。这首歌的每一句歌词似乎都是为她量身定做的。
唱完了,周和问:“王小乐,你喜欢什么样的男生?”
“我也不知道,看感觉呗。你呢?喜欢什么样的女生?”
“我喜欢百合一样的女生。”
百合一样的女生……王小乐心里思忖着,百合一样的女生是什么样呢?纯洁、美丽、高贵、矜持……自己一点都沾不上边……
王小乐听说周和喜欢穿红色帆布鞋的女生,就特意跑去买了一双红色的帆布鞋。现在他说自己喜欢百合一样的女生,这是王小乐万万做不到的。
总的来说,他们这次约会是寡淡的,两个人话很少,周和的脸上总是挂着一种淡漠的神色。
所以后来周和约王小乐吃饭的时候,王小乐是很意外的。
周和请王小乐在学校附近的一家餐馆吃饭。他们点的有点多,吃完还剩下很多。于是王小乐要求打包带走,周和觉得没必要,但也不想与王小乐争执,就随了她。他们就领着一大袋子食物去湖边散步。夜色降临,清凉的风缓缓地吹着,湖边的垂柳随风摇摆着,像一个个微醺的曼妙舞女。
他们爬上湖边的石栏,面对着与黑夜融合在一起漫无边际的湖面,耷拉着两条腿并排坐着,像两个顽皮的孩子。王小乐发现他们的影子中间还有一个小小的影子——那一袋打包的食物。三个影子看起来很像一家三口。王小乐把这个发现告诉周和,周和被逗笑了,王小乐却觉得很温馨——如果能一直这样下去好多。
回去的时候,周和提议背王小乐一段。王小乐愉快地同意了,周和虽然身高马大,但背起壮实的王小乐还是有点吃力,走了十多米就放下了。两个人一起开心的回学校了。
毕业的日子越来越近,王小乐开始整理物品,把能卖的都拿到跳蚤市场去卖。王小乐在离宿舍楼不远的地方,把一张席子铺在地上,她的摊位就搭建好了。这种简易摊位早已占据了道路的两边,像一条热闹的集市。
王小乐出卖的主要是衣服,她的衣服都保存得很好,又新又干净,所以很受欢迎。在王小乐卖得热火朝天的时候,周和和他的几个好哥们儿出现了。周和邀请王小乐一起出去吃烧烤,王小乐因为想继续做自己的小买卖,就拒绝了。
“走吧走吧,多丢人啊。”周和继续劝说。
“这有什么丢人的!”王小乐立马回了一嘴,她实在不明白摆摊卖东西有什么可羞耻的,能赚钱是值得骄傲的事啊。
周和见王小乐是铁了心要继续守着她的小摊位,带着一帮人离开了。
这是王小乐第一次强烈感受到他们思想上的巨大差异,但这种差异并不能丝毫动摇她对他的心意。
王小乐对周和的心意是路人皆知的,但周和的态度却一直很暧昧,不温不火,更像是对待要好的异性朋友。王小乐主动了那么久,几乎要放弃的时候,发生了一件事。
一天晚上,熟睡的王小乐被床上一直震动的手机吵醒。她迷迷糊糊地一看,立马清醒了。手机上有几十个未接来电,都是周和打来的。他的电话再次打来,王小乐有点慌乱地接通了电话。
“王小乐,你下来。”电话那头是周和含糊的声音,似乎是喝醉了。
“干什么?”
“你下来,我在你宿舍楼下。”
“有什么事吗?不能电话说吗?”王小乐想到自己的蓬头垢面和身上裸露的睡衣,不想现在去见他。
“不行,你快下来,你不下来我不走。”
王小乐爬下床,飞奔到一楼。宿舍大门紧闭着,王小乐从旁边的窗户看见了周和。他坐在对面的树下,夜色模糊了他的脸庞,但王小乐凭身形确定是他。
王小乐立在窗前,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蚊子嗡嗡地围着她打转。
她应该欣喜若狂地跑出去的,但是为什么在这一刻迟疑了呢?
她看向紧闭的大门,“宿管阿姨在睡觉,叫醒她,她会给我开门吗?”王小乐不知道是不敢,还是不愿去叫醒宿管阿姨。
周和的电话再次打来。
“你怎么还不下来?快下来啊。”
“你回去吧,我不会出去见你的。”王小乐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说。
她挂掉电话,拨通了周和室友的电话,请他们帮忙把周和带回去。
周和没再打来电话,一个多小时之后,王小乐收到一条短信。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王小乐没有回复,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