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远比上山顺畅的多,上山花了好几个时辰,可下山,却只花了一个多时辰便到了山脚下。
这里有不少客栈,都是为前来邀月楼求宝的随从仆人准备的,当然,也有过不了阵,而临时退下山的。
唐无忧拣了家看起来干净整齐的客栈住下,要了两间房。
克洛维奇的伤势,并没有完全好,因此,她若是连夜赶路的话,不适于养伤。
两人用了些小菜,便打算回房休息,可就在这时,迎面走来一人,让唐无忧有些讶异的愣在了当场。
那人似乎也极为惊讶,顿了顿,才笑道:“原来是唐……公子!”
唐无忧微微福了福身子,却又不知在这外头该如何称呼他,只得轻喊了声:“凰公子!”
周启凰失笑,数月不见,这女子仍如从前一般谨慎,恭敬有余,却疏远客气。
“唐公子上邀月楼,可有竟得自己称心如意的宝物?”能跑到这云安山脚下来,除了上邀月楼的人,便是从邀月楼下来的人,因此,无须多问,也该知道唐无忧是刚从山上下来。
瞧着周启凰这模样,唐无忧也明了,想必,他亦是刚从邀月楼下来。
这邀月楼几乎占据了整个山顶,因此,两人同在山上,却不曾碰面,却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凰公子此次来此,又是为什么宝物?”她不答反问。
周启凰再度失笑,瞧了一眼杵在唐无忧身后的克洛维奇,见他一脸的警惕,便做了个请的手势,客气问道:“能否与唐公子小酌两杯?”
两人也算是相识,更何况,为了对付涂家的人,唐无忧三番五次的利用周启凰的身份,于情于理,她都该向周启凰道个谢。
因此,她回头望了一眼克洛维奇:“阿奇,你先回房休息,我与这位公子还有几句话要谈!”
克洛维奇极为不放心的又多看了周启凰几眼,这才恭敬的点了点头,而后回房了。
眼下夜已深,楼下已是静悄悄的,他们下楼之后,便是连最后一桌客人也吃饱喝足,起身回房休息去了。
周启凰要了一张靠窗的桌子,点了几道小菜,又命店家温了一壶果酒。
他亲手给唐无忧斟上,唐无忧立马站了起来,客气道:“凰公子折煞我了!”
她这般模样,让周启凰的有些失落:“唐姑娘,你何必与我这般客气,上回木和镇的事,还多亏了你出主意,这个功劳,亦有你的一半,我早该谢你!”
他没有自称‘本宫’,而是用了亲近的字眼,便是希望能与唐无忧像朋友一样相处。
“凰公子客气了,无忧之前在木和镇遇到了一些小事,不得已之下,也借用了凰公子的名讳,便算是与凰公子两清了!”唐无忧笑着坦白自己做的事,她相信,即便她不说,周启凰也应该知道。
倒不如坦白。
‘两清’两个字,再次刺痛了周启凰,他失笑,将杯中酒水一饮而尽。
果酒,带着几丝清甜,不至于醉人,可周启凰的酒力一向甚浅,因此,他连喝了几杯过后,双眼已现朦胧,脸上的笑意也越来越温柔……
那种温柔,如同是一个痴心的男子,在注视着自己心爱的女子。
唐无忧见时间不早了,刚要唤人将周启凰扶上楼,却不想,被他借着酒劲,紧紧的抓住了手腕:“唐无忧,你为何姓唐?”
这个问题,问的当真好笑,她姓唐自然是因为父亲也姓唐。
“凰公子,你喝醉了,我让人扶你上楼休息!”唐无忧知道克洛维奇一定没有睡下,只要她喊一声,他立马会下来。
即便是周启凰喝醉了酒,他也没有占她便宜的理由。
因此,唐无忧的眉头蹙了起来,正要将手腕从他的手中扯出之际,却听周启凰喃喃道:“唐无忧,你说你的肩头是否也有一块梅花胎记……”
梅花胎记?这让唐无忧想起早前在木和镇外的难民营地里,周启凰也是借着酒劲,想扯下她肩膀的衣裳,难不成,他是想证明什么?
那时候,她并没有多想,可今日,她却有些好奇了,难不成,自己的肩头真的有什么?
穿越过来之后,她哪里有闲功夫照镜子?因此,肩头是否有梅花胎记,她亦不曾多注意。
转念一想,周启凰已然喝醉了,说出来的话,又岂能当真?失笑着唤了声‘阿奇’,便见克洛维奇立马拉开门冲了下来。
瞧见周启凰拽着唐无忧的手,他双眸一沉,正要出手将他的手给劈断,却是被唐无忧给阻止了。
“扶他回房休息吧,不要生事!”后头四个字她咬得极重,却也暗示了周启凰的身份非同一般。
克洛维奇虽粗野,却不笨,他立马明白了唐无忧的意思,一手将醉得已然昏睡过去的周启凰扛上肩头,而后‘噔噔噔’的朝着二楼的客房去了。
周启凰的随从便守在楼道中,见自家主子如此模样,立马上前检查了一番,确定是喝醉了酒,便接过人,扶进了房。
回到房间,唐无忧鬼使神差的打了盘水,而后褪下外衣,将自己的后肩头倒映在水中……
可惜,她的肩头曾被刀剑划伤,当初,她为了省事,也没有对这些伤疤进行处理,因此,根本看不到有没有什么梅花印记。
失笑的摇了摇头,唐无忧对自己今日的举动,有些懊恼,她怎会将一个人的酒后戏言当真?
次日一早,天刚刚亮,唐无忧便与克洛维奇起程了。
原本他们是打算走到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