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非白的手抖了抖,他似乎没料到楚璃竟会为了一个唐无忧与他动手。
他的面色也阴沉了下去,狠狠的看着楚璃,似乎想将他生生啃入腹一般,可片刻之后,云非白又释然一笑:“既然楚兄开了口,我也不是小气之人,便依唐姑娘的条件!”
这桩谈判便算是定下来了。
出了迎客楼,唐无忧向楚璃道过谢后,便打算去长胜街,却不想,手竟被楚璃紧紧的握住了,而后一个用力,将她甩上了马车,水逸大气也不敢出,飞快的坐上车头,赶着马车离开了这条街。
“云非白不是你想象中那般好惹的,你可知道?”
马车中铺着地毯,到处都是软棉棉的,她虽磕了一下,却并不痛,一爬起来,便听到楚璃的这句话。
她原本是不打算与云非白撕破脸的,便是被云非白论斤来称,她也不会反驳,可不知为何,楚璃在那,她觉得心里安稳,抑或者说……她想从楚璃的身上探听些与自己有关的东西。
见面数次,却未从楚璃的口中探听过半个有用的字眼来,她有些急了。
那支飞镖,那日青云山脚,到底是不是他?
“我知道!”坐稳之后,唐无忧半敛下双目,模样温顺了许多。
“你若是缺银子,可以随时问我,犯不着去迎客楼讨!”楚璃瞧着她这模样,语气也温和了一些,发现自己还握着唐无忧的手,他用大姆指磨擦着她的手背,很软,皮肤也很嫩,便是轻轻触碰,便让他起了一丝异样……
听了这话,唐无忧疑惑的抬起头来,她看着他:“凭什么?”他凭什么要给她银子?
她渴望从楚璃的口中得到一丝线索。
每日夜晚那莺绕她的梦,让她寝食难安,若是查不出她的身世,只怕她这一世都不会安心,可惜她的记忆一片空白,只剩那个妇人抓着她的手的那句话:无忧,你一定要活下去。
她喊着那个妇人……娘!
想到这里,心间那股子钻心刺骨的痛又猛的袭来,唐无忧痛得闭上了双眼,身子也瑟瑟发抖,手心冒出一串冷汗,冷汗亦沾上了楚璃的手心。
楚璃发现了她的异样,立马搭上了唐无忧的脉博,确定身体并没有事,这才将人揽在怀里,眉头锁得紧紧的,这一刻,他有股冲动,想亲手杀了那个将她们母女弃尸荒野的人!
可是,连青禾门的人都查不到唐无忧的身世,这世上怕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是谁伤了你?”半晌,他开口,语气带着几丝森冷,只要她肯相告,他便替她报这个仇。
唐无忧缓过神来,发现自己竟趴在楚璃的胸口,她立马推开了他,眼神瞧见窗外已经出了兴胜街,便借口自己还有要事,让水逸停了车,没等楚璃答应,唐无忧便跳下了马车,平生头一回像是被鬼追一般逃得飞快。
楚璃这才释然,瞧着她那副模样,心情无来由的又好了一些,跷起二郎腿,吩咐水逸:“去春风楼坐坐!”
“啊?”水逸一鞭子甩在了马腿上,只觉得他家爷的心思,是三月的天,说变就变,前一刻还为了唐无忧得罪云非白,这一刻,便弃了唐无忧跑去找胭脂了。
可这话,他也只敢在心里说说,手头上却半丝不敢马虎,立马调转车头,朝着春风楼的方向去了。
唐无忧下了马车,一路小跑,约摸半个时辰便到了工业用地长胜街。
上一回,她曾在几家加工坊问过收购皮草的行情,皆被人拒绝了,这一回,她不打算再碰钉子了,直接往长胜街最大的布庄去了。
这里最大的布庄叫白鹤布庄,属于天下第一富的白鹤山庄的产业,不仅是木和镇的货源,便是澄塘县,扩散到整个云安郡,都是来这些采买,民间还传闻,皇宫里娘娘们穿的丝绸绵缎,亦是由白鹤山庄名下的绣坊供应,说是皇商,也不为过。
唐无忧在布庄里转了一圈,发觉这里确实是应有尽有,不愧为天下第一山庄名下的产业,采买了几样普通的布料,以及一些上好的针线,总共花了三十两银子,如此一来,她身上只剩了二十两了。
算了算要付给张富贵的人工和材料费用,剩下的怕是只够吃饭了。
回到铺子,已是午后了,赵心怜已经将铺子打扫得干干净净,唐无忧将自己在路上买的几个包子递给她吃,这姑娘忙了一天了,只怕连口水都没喝上。
赵心怜感激的笑了笑,接过包子,大口的咬着,兴许是真的饿了,三两口便吃完了,吃完之后,又觉得自己的吃相不太好,便借口去后院烧水。
便在这时,张富贵也赶来了,这铺子的地址是唐无忧前几日告诉他的,约定原本是明天的,张富贵这是提前来了。
“张叔,你怎么来了?”唐无忧起身将人请进铺子里。
张富贵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着:“我在家里也没啥事,便想着提前过来帮你打扫打扫……”
瞧见铺子里干净得很,张富贵愣了愣,后面的话也生生的顿住了。
原本这铺子的设计,早上唐无忧就已经想好了,眼下张富贵来得正好,她在屋子里找了笔墨,而后将整个铺子画了出来:“一楼我要全部打通,二楼那里隔三间房,对了,还要做几个展柜和木架子,你先算算木头需要多少,若是今儿个来得及的话,便今儿个去采买回来!”
将画好的图纸交给张富贵,张富贵看了好一会儿,眼里满是惊讶。
他的木工不是顶好的,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