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突然来了?”翟老夫人明显不悦,但是这件事又不好发作,只好隐忍着,带着一些小脾气。

余嘉并不算愚笨,一句话就听出来老夫人的不高兴。可是现在火烧眉毛了,她也顾不上许多了。

“老夫人,我是为暮言婚事而来,有事要说,叨扰了老夫人,实在罪过。”说罢,余嘉很是识趣的跪地行大礼。

老夫人本就只是被抓了包一时不好意思自己失态,现如今被婉如这一道歉,突然就觉得不好意思起来,思来肯定是她遇到了什么难事。

“我早已全权交给你了,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吗?”

毕竟老夫人大家闺秀的修养还是够的,再加上她本就喜欢婉如,所以她决定装装门面,深吸一口气,沉下心来,翻过这一篇。

余嘉看着老夫人脸上的褶子皱到一起,并不是平时的欢喜模样,就知道老夫人是真的不高兴,但是她左思右想,大脑飞快转弯,也没想通到底是为了什么,所以她迟迟没有开口。

“姑妈,刚听竹喧苑的下人说老爷今晚不回来,要和众人寄宿城外,还有……郡主她……”

余嘉心被暖云这一高声吆喝,吓得一哆嗦,她扭头看向身后门边的暖云,,背着光影里,她的面目里竟有一丝狰狞,这让余嘉有些怀疑这个暖云是故意当着自己面说这些话的。

不过,余嘉已经知道这件事,所以倒不是特别在意,毕竟改变不了,只能放任不管。

“胡闹!婉如,暮言的婚事你全权处理,出府的腰牌也都在王妈那里,你按需要分配就行,不用问我。你先下去吧!”老夫人按捺许久的火气就这一下,彻底的上来了。

这个郡主虽说是皇亲国戚,身份高贵,如果单单就是一个寡妇,翟老夫人顶多不喜,倒不至于那么反对,毕竟谁都有年轻过,那些随性洒脱的性格,人人都心向往之。而且联姻之后,翟府也算能借着这一步台阶,往上走,再也不用受颜明礼那个老狐狸的制协。

可是,这郡主轻薄的名声,实在是很不好听,且不说她夫君尸骨未寒就夜夜笙歌,她府中的一群男宠更是让人望而生畏,这般不齿的□□,只会让翟府蒙羞,翟老夫人绝对不能不坐视不管。

“可是……”余嘉的话还没开始说,翟老夫人就疾步出了门,余嘉扬起手想要阻拦也没能成功。

当下,余嘉才算真的着急了,一个可以想办法的的人都没有,全得靠自己了。她只好先回青碧苑,再做打算。

不到傍晚,秋棠园的暮言丫鬟就过来了,余嘉将出府腰牌在手里捏了又捏,最后丫鬟都着急了,借口回去有事,余嘉无奈之下只好递了牌子。

明天晚上暮言就要偷逃出府了,后天一大早陆陆续续侯王府就会来人了,宾客也会在后天晚些时候进府相贺,这可怎么办呢?

还有手上这宝钗,自己不可能一直随身携带,如此贵重,之前青碧苑着火,说明放在屋内也是不安全的。她将珠钗攥在手里,一宿没合眼。

第二天一大早,她带着一夜未睡的愁容坚定地从梳妆台的抽屉里拿出库房钥匙,将珠钗放入一个普通的木匣,自己一人将它送到了府中库房中去。

紧接着她找来王总管,告诉他出嫁期间府中人多且杂,调派府中的得力小厮,分派到各院,让他们加强守卫盘查,以免出现什么问题。

余嘉感觉暮言此次私奔绝对没有那么简单,不管她的目的是什么,她这个翟府主事都必须把整个翟府保全好。

然后她招来芳菲告诉她,让他去外面成衣店买一套男子的正装,送给张佛安,说是老夫人希望他以府中男丁身份出席婚礼,并帮忙迎送宾客。

因为今日已经有一些远到的宾客上门了,府中也只有翟修林一个男子,这个借口怕是张佛安不好推脱,此番就能暂且拖住张佛安,以免生出什么事端。

又吩咐奶妈齐齐去秋棠园教暮言习礼,余嘉料定这个暮言平时装出的柔软性格,绝不会在今日爆发,暂且让她没办法和张佛安商量对策。

做完这些,余嘉已经疲惫不堪了,她慢慢坐在太师椅上,揉着太阳穴,想了一晚上也只能做到这些,翟修林一刻见不到,这一刻都没办法安宁,自己所能做得不过是稳住事态,其他的只能看翟修林的了。

想到这里,余嘉似是想起什么,茶杯一掷,忽地站了起来,她忘记了一个人,整个翟府还有一个可以商量的人——翟笑君。

此刻也顾不上一早上的折腾,她拿起库房的钥匙就出来门。

海棠花的花枝刚刚开始舒展,一支支如柔夷般随风摇荡,初发的新叶密集地聚在一起,顶尖的那缕红边婉如花朵般娇嫩柔美。此刻的笑君正在园中看着这株海棠在发呆。

昨日与翟修林一见,发现整个翟府已经是风雨欲来风满楼了,稍有不慎,就会再也看不见这株海棠的花期了。不管是颜府还是二姐暮言,这些危险的讯号都像不测的惊雷,会扰得翟府再无宁日。

“小姐,如夫人来了。”

笑君看着阳光下这株海棠芽瓣处顶出的一个芝麻大小的触角笑了,海棠花蕾已经露头了,一切都还是有希望的。

“请她进来。”

“婉如,过来,看这株海棠在过一个月就要开花了,到时候你给我做个应景的菜式可好?我们可以在这院中尝菜,喝酒,好不热闹雅致!”笑君指着根本算不上花苞的触须笑着说道。

余嘉心急如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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