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操,所有的中队干部与班长的脸,都比平时黑。所有的新兵的心里,或多或少的有些忐忑。他们心里知道,班长和中队干部为什么会黑脸。可是他们不知道,怎样才能让他们的脸由阴转晴。
别以为犯错误的人多了,就可以得到原谅。在军队,没有法不责众这个概念。既然大多数人犯了错,那就一起接受惩罚!没犯错的人心里有委屈,觉得自己不应该一起接受惩罚忍着!
大家从这个早晨又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在军队,一花独放不是春,百花齐放才能春满园!要的就是大家一起进步,一起成长,独善其身,在这里没有市场。所有的战斗力、凝聚力,都是在这一次次的犯错与纠正中,得到的锤炼。
早操的跑步,各中队不约而同的增加了圈数——昨天晚上看你们被折腾了两次,怕影响第二天的训练效果没跑,今天补上。
队列训练的时候,班长们的要求都比以前有所提高——有精力耍小聪明,还不如把你们那点小聪明用到刀刃上。
饭前一支歌,所有中队的值班员,都发现新兵除了唱歌的声音大以外,并没有找到歌曲的调门。这可不行,来,再唱一遍。
新兵们接受力很强,没有一个人抱怨,没有一个人偷懒——明知道自己偷懒,被惩罚的不是自己一个人,而是自己所在的班甚至中队,谁好意思拖着大家与自己一起被罚?
“你小子,昨天晚上脱了衣服,也不和大家说一声。”吃完了饭,等待集合站队的时候,李锴小声的埋怨李万亭。因为他就在李万亭的下铺,让林克一嗓子吼着把衣服脱下来,当然知道李万亭没有被吼。
“别冤枉我啊。”李万亭抗议:“当时我说没说,会查铺,万一让发现就糟了?”
大家当时都听到了他的这句话,也不好再揪着他不放,只让他下次再有了什么主意,一定要与大家分享。那也得你们听我的才行呀。李万亭心里这样想着,决定下次遇到这种事,一定多提醒这些家伙两次。
又是周五,上午照例只训练了两个小时,大家就被整队带到了礼堂:集体上大课!
四个中队的新兵济济一堂。三百多名新兵相互打量。各中队与各中队之间泾渭分明。
忽然,一中队的一名班长站了起来:“一中队,唱支歌!团结--一起唱!”拍子要了起来,响亮的歌声传了出来。
等一中队唱完后,李万亭他们中队的歌声也响了起来,直至四中队唱完。
刚才唱歌的时候,李万亭保留了一下。因为他知道,重头戏在后面——拉歌!
部队的集合,总是伴随着歌声,一首首军歌,容易让年轻的心热血沸腾。激动了,亢奋了,有使不完的力气了,这力量要找到出口,这力量要得到喧泄。拉歌,应运而生,顺理成章。
果然,一中队再次唱完一支歌后,指挥的班长并没有坐下,而是对着自己中队的战士高声问道:“我们唱了该谁唱?”手上比了一个二的手势。
一中队的战士集体高声回答:“二中队!”
没等李万亭他们中队做出反应,一中队的班长已经又喊出来了:“让你唱,”中队全体成员:“你就唱!”班长:“扭扭捏捏,”中队全体成员:“不象样。简直象个大姑娘!”
二中队值班员反应慢了一下,就尽失主动,只好起头:“钢要炼--”二中队的歌声再次响起。可是他们刚唱出了一句,一中队的班长也对着他们中队的人做了一个手势,起头:“钢要炼--”
刹那间,一中队的歌声如春雷般传出,将二中队的声音压了下来。二中队的值班员急了,对着战士们猛地一挥手,所有人都使出了全身的力气:“宝剑要磨枪要擦。。。”
就这样你来我往,一声盖过一声,一声高过一声,一声强过一声,如二部轮唱一般,直到歌声结束。礼堂里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三中队已经有班长站了起来,他把目标定在了四中队身上,让一中队和二中队得到了休息的时间。
其实四中队有些吃亏,因为他们有一个女兵排。就算是女兵的声音再高亢,再有穿透力,可是那嗓门还真比不过男兵。所以四中队接连唱了两支歌,还是被三中队压制着。
就在三中队的中队值班员得意地指挥着战士,以整齐的掌声向四中队施压的时候,四中队的女兵排,站出了一个人。
这是一个高挑的女兵,长圆脸也因训练晒成了小麦色,眼睛大大的,晶亮地对着全场扫了一眼。全场静默。这么多次集体活动,没有一个女兵站出来,所以大家都想看看她要做什么。
“刚才我们唱了没有?”女兵大声地问着自己中队的战友。“唱了!”四中队的人反应很快,回答的很整齐,声音很洪亮。几声高亢的女声,在里面分外清晰。
那女兵显然也有些紧张,可是也有明显的愤怒,那种被别人用不公平的方式击败的愤怒。声音有些颤动,可是还是坚持着自己的问题:“我们唱了该谁唱?”
李万亭仿佛看到了刚进新兵连时的自己。一样的满怀激情,一样的不服输,一样的,要与男兵比个高低!所以在女兵问出了“该谁唱”的时候,他与四中队的人一起回答:“三中队!”
李锴与张小毛疑惑的目光,同时聚到李万亭的脸上。可是李万亭不在乎,这一刻,他觉得一定要帮助这个女兵,为了她敢于站出来的勇气,为了她不服输的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