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看这端,拓拔玉寜醒来的时候是在一间民房里,身上盖着一床棉被,点点细碎的阳光透过窗户照了进来,暖洋洋的,她不适的动了动,侧过去细细打量了一番,房间的陈设很简单,她皱眉,这里不是燕府。细想来,那晚她不慎中刀跌入海底,晕了过去,后来的事什么都不记得了,到底是谁救了她。突然,院子里噼里啪啦的响声惊断了她的思绪。
“哎呀,真烫,小寧儿又该喝不上了呦……”熟悉的音色,刻入心底的声调,拓拔玉寜一惊,掀开棉被,穿上靴子立马下了床,“嘶”肩上的伤隐隐作痛,黛眉紧紧皱着,为了印证自己心底的想法,她撑着起身,跑出了房门。
小灶口,站着一个寻常男子,身穿水墨色镶金边袍子,头戴一片毡巾,秀挺的鼻梁,皮肤带着似病态的白,端看样貌,生的是fēng_liú韵致,自带书生气息,只见他一只手还端着熬药的小锅,惊喜的看着跑出来的她。
“白大哥……”拓拔玉寜想,她也许是想家了,看到白面竟这么的想哭,心痛,像是在梦里。
白面病书生,西夏王的谋士,自幼与拓拔玉寜一起长大,情同兄妹,机智过人,雄才大略,却深藏不治之病,大夫言,二十必亡。
白面看了眼不复娇俏的拓拔玉寜,放下手中的物件儿,朝她走了过去,狠狠的将人抱在怀里:“我的小寧儿,你受苦了。”
似父似兄的拥抱让拓拔玉寜红了眼眶,来大魏几个月了,她受得罪是在西夏的百倍,得到的,失去的,她数不清了,半响,平复了心情,拉着他进屋,急问道:“你怎么会来中原,阿爹让你来的。”
白面轻笑,一脸宠溺:“是啊,你父王担心小寧儿,让我专门来陪你。”其实,他命不早已,最后的时光,他想陪着她,求了王几天几夜,王才肯放了他,看着眼前的娇颜,大魏,何其凶险,这个傻丫头还不知受了多少罪。
“不用担心,我挺好的。”是啊,她很好,活得很好,一顿,“那你怎么会救了我啊,好巧。”拓拔玉寜皱眉看向他。
白面给他倒了杯茶水,宠溺道:“看嘴唇干的,多喝点水。”
“哦哦。”她笑着点头。
“我来大魏有些日子了,本想进宫见你……”调侃的目光让拓拔玉寜脸烧红,忙打岔:“那是意外,意外。”
“听采瑕说了后,我便去了燕府,看了一番,四处打听你的消息,去鬼市之前的时候我就见到你了,因为你身边有人,便一直等机会,后来,你坠海,我便出手救了你。”
拓拔玉寜听此,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突然:“对了,你找到采薇了没?”
白面皱眉:“京城里我找了不少地方,并无采薇的踪迹,我刚开始还以为她跟着你。”
“什么?”拓拔玉寜的指尖突然泛白,采薇不见了?怎么会这样?
白面:“你两走失了,你也找不到她的消息了?”见拓拔玉寜的脸渐渐泛白,他半蹲在她的身侧,宠溺的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别担心,那么大个人丢不了,我再出去找。”
“小寧儿,你变了好多。”白面的眼里带着丝复杂,以前的拓拔玉寜刁蛮娇俏,说一不二,现在的……她……复杂。
拓拔玉寜没有听到他的一言一语,耳畔反复着一道清冷的声音,她心底止不住的寒气上涌。
“以后就待在燕府,哪儿也不去,尤其……皇宫。”
“一个麻烦就够了。”
“一点教训不记,燕府不过你的踏板石。”
“这是强者的世界,唯有自己变强……”
……
“燕郇,是燕郇。”她突然猛的站了起来,眼中带着惊诧。
听此,白面一笑:“比在西夏的时候聪明多了。”
拓拔玉寜眯眼:“你知道?”
“我也是怀疑,不过燕郇乃是燕家嫡子,掌控着燕家的命脉,世家唯他独尊,传说他冷酷无情,不近女色,怎么,独独就对你不一样呢,将你留在了身边。”
他的话一出,拓拔玉寜身子一软,神情似有呆滞:“你的意思是燕郇在利用我。”
不,也许是保护呢,不过,白面并没有劝解。
“我坠落海底,有人去救吗?”拓拔玉寜开口。
白面伸出了双手,将人抱了起来,一步一步朝着床榻而去,坚硬中带着宠溺的声音从那张薄唇中吐出,字字诛心:“小寧儿,没有,从来,只有我啊。”
怀里的身子骨突然一怔,他垂眸掩住神色,将人放在了床上:“我的小寧儿,好好休息会儿,我去煎药。”
“嗯。”她的身子蜷缩在了一起。
拓拔玉寜在床上躺了一下午,双眼无神,也不知在想些什么,临近夜晚时分的时候,白面端着一碗药汤走了进来,放在了桌子上,看向呆滞的拓拔玉寜笑道:“小寧儿,起来喝药了,我熬了点粥,起来吃点。”
拓拔玉寜闻言,渐渐回神,脸上带了点点笑意,撑着身子下了床:“你什么时候也会做饭了。”
“看你说的,感情在小寧儿眼里,我就是个什么都不会的家伙吗?”白面扶着她坐下,笑道。
桌子上的吃食很简单,就是些农家小菜,还有一大碗汤,这样的温馨场面她很早就没了。
“看起来还不错啊。”拓拔玉寜没理会他的调侃,拿起了一双筷子,“嘶”,肩膀上的伤还没好,她一动,就有种撕心裂肺的疼。
白面自小就照顾她,对于她可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