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慧贤皇后居住的凤仪宫,慧贤皇后正在捏着一枚白子望着棋盘垂首沉思,听闻丫鬟说林染来了,笑着站起身。
林染走进去,福了福身:“林染见过皇后娘娘。”
慧贤皇后笑着伸手将林染扶起,拉着她的手引到棋局旁边坐下:“你来的正好,本宫听闻你的棋艺亦是上等,正好这里有个棋局,本宫对这棋向来不精,你帮本宫看看下一步该怎么下?”
林染自谦了两句,被皇后摁在对面坐下。
林染观察棋局的同时,余光悄悄的瞥过正观察着棋局的慧贤皇后,见她一脸认真,似乎真的是满心满眼的把心思放在了这棋局之上。
林染垂下眼,捏起一枚白子。
——
这一盘棋一下就是一个下午,而这期间慧贤皇后则是一派认真的和林染讨论着棋艺,林染心中疑惑更胜,但也没法问出口。
“你这棋艺果然了得,本宫今日真是受益匪浅。”慧贤皇后放下手中的黑子,笑着说道。
林染连忙站起:“林染不过是耳濡目染,平日里看的多了些,不敢当皇后娘娘的谬赞之词。”
“你这丫头,是个好的,性子也稳重谦虚。”慧贤皇后抬头望了望外面的天色,“不知不觉,天色都这么晚了,时间倒是过得快,罢了,我若是再留你,也是说不过去的。你若有时间,平日里多来宫中陪陪本宫,这后宫之中一个人啊,也是怪寂寞的。”
林染应下。
等坐上了出宫的马车,也未曾有其他事情发生。林染忍不住回头望了望,难道真是她多想了?皇后叫她进宫,真的只是无聊了想找人陪着?
林染一脸沉思,凝香倒是忍不住了,等离了皇宫有一段距离之后,这才一脸兴奋的开口:“小姐,太好了!”
林染闻言一愣:“什么太好了?”
“皇后娘娘很喜欢小姐啊,这不是很好嘛!”凝香一脸的安心,“想不到皇后娘娘私底下是这么和善的一个人,毕竟小姐以后免不了要与皇后娘娘经常相处的,奴婢还担心小姐以后适应不了呢,这下老爷夫人也能安心了。”
林染顿了顿,无奈的摇了摇头:“事情哪有你想的这么简单,还是你觉得皇后娘娘自太子妃的位置稳坐到皇后的位置,靠的是和善吗?她的很多手段我们都还没有看到过,单单凭着见了两面就下定论太早了。”
凝香一愣:“小姐的意思是……”
林染摇摇头:“坐在那种地位上的人,不是能让人议论的,多说多错,切忌多言。”
凝香抿抿唇,点了点头。
车厢中陷入一片安静,林染阖着眼,静静倚靠在车壁之上。
既然搞不明白皇后此次的用意,那就暂且抛到脑后去吧。如今最要紧的,还是要想想怎么打垮柳氏,自从上次寿宴之后到现在,柳氏一直安安分分,这太不对劲了。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林染绝不相信柳氏母女会这么好心的放过她们,前世林茵能够隐忍道最后一刻才露出獠牙,那么她的生母想必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这种感觉太难受了,就好比她明知道身后的阴暗之处蛰伏着一条毒蛇,却不知它什么时候会张开血盆大口,置你于死地!
明日找个机会再去找找刘叔吧。
刘叔是曹坚早年的勇猛手下之一,只因在一次战斗中为了护住曹坚伤了胳膊,再也无法拉动箭羽,这才早早退出了军队,被曹坚派到长安,做了一间铺子的甩手掌柜。
其实掌柜只是个虚职,曹坚还是希望他远在边关之时,自己的女儿可以有人照应一番,若是受了欺负,也不至于无人可诉。
林染身轻言微,也不能常常出府,只能去找了刘叔帮忙,林痕的事情还是靠他才知道的。
不过要说这个林痕,虽然他们之间达成了合作,可林痕此人有个最大的弱点,那就是那位蕊儿姑娘,妓院之地,人多事多,想要调查也不是难事,若是被有心人知道并利用这一点的话,林痕反而成了最大的威胁。
真是麻烦……
林染头疼的忍不住伸手揉了揉眉心,忽然从前面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随着马儿一声嘶鸣,马车忽然剧烈晃动起来!
林染措不及防之下猛地撞上车壁,顿时眼冒金星,什么都看不清了。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旁边的凝香试图稳住自己和林染,一边大声喊道,“车夫,发生什么事了?”
可车厢前面除了马儿四蹄踏地的声响,再没有半点声音。
凝香跌跌撞撞的挪到车帘边缘,费力撩开车帘一看,车夫早已不见了踪影,只剩发了疯的马四处乱跑。
凝香看清前面的情况,瞳孔猛地放大,回身去拉林染:“小姐,快下车,马车要撞上墙壁了!”
林染努力睁大眼,听闻凝香的话,眉目一沉,当机立断,抱着凝香弃下马车,几乎是连滚带爬的爬出车厢,狠狠的滚落在布满了碎石子的地面之上。
‘砰’的一声巨响,车厢狠狠撞上墙壁,立马变得四分五裂,马儿也见了血,但也终于安静下来。
林染还没松口气,忽然皱紧了眉霍然扭头:“有人!”
来人只有两个,皆是蒙着面,一身紧身夜行衣,手上提着刀剑,林染心道不妙,看来人的装扮,像是早有预谋的。
“哟,命倒是大,这样都没死。”其中一个黑衣人调笑道。
旁边有百姓听到了声音出门查看,一看这架势又立马闭紧了大门,林染暗暗咬牙:“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