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仆妇立刻忙碌起来,作为丫鬟的玉儿快步回到花柔身边,打量着这些人。
为首的仆妇从一个盒子内取出一把团扇捧给花柔:“郡主,仪程是从您进入孟府开始,请您务必双手持扇遮住面颊,直到二公子吟出《却扇诗》才可放下。”
“好。”花柔接过,按照规矩以扇遮面。
“然后喜婆们会簇拥着您,扶着您踏过马鞍。”
仆妇说完,几个喜婆立刻走到花柔跟前,出手搀扶,但玉儿就贴着花柔站着,碍着她们,那为首仆妇见状皱眉冲玉儿道:“姑娘请站到我身边吧,仪程开始时,郡主身边只能有喜婆围绕,你还得去给她捧着合颈鸳鸯枕呢。”
话音落下,立刻就有喜婆拿出了枕头。
玉儿不得不走到喜婆身边,伸出双手去接枕头。
但就在玉儿背对着花柔接过枕头的那一瞬间,站在花柔身后的喜婆突然从怀中抽出了绳索,朝着遮面的花柔身上一捆,与此同时,其他几个喜婆一起动手,生生把花柔手肘往后扯,要把她捆起来。
一切都是那么的猝不及防,花柔只来得及惊叫一声就被生生擒住,而听到花柔叫声的玉儿刚一回头,就被那仆妇一掌拍在心口,跌倒在地。
玉儿忍着疼,迅速爬起身踹开扑过来的仆妇,上前去和花柔身边的喜婆厮打,想要救花柔,可是更多的人涌了进来,属于她们的生机已微乎其微。
“玉儿!你快跑!”已被捆住的花柔几乎是被死死地摁在了地上,她竭力地喊着,希望玉儿能逃出去,可是玉儿没有逃,她只是咬牙拼斗,但人实在太多了,寡不敌众的她,很快就被拿下了。
……
宋志匆匆来到了孟贻邺的院落中,看到房门紧闭,不免惊讶:“二公子不在吗?”
侍从小跑来到他身边,小声禀报:“先生小声些,二公子正在休息……”
“休息?”宋志急切道:“我有要事找他,快请他起来!”
“可是二公子吩咐过了,一个时辰内都不许叫他……”
“事有轻重缓急!!”宋志不悦地一把推开侍从大步上前,口中招呼道:“二公子!二公子!”
他来到门前,伸手敲门,却不见有人答应,又喊了两声,觉得不对,心里一慌直接把门推开,结果就看到了一脸慵懒、正在系衣扣的孟贻邺站在门口皱眉看着他。
“先生何事如此着急?”
“二公子,今日婚宴取消了!老爷命你与大公子一起,去给今日过府的贵宾们陪个不是......”
孟贻邺一脸震惊:“取消了?为什么?”
宋志低声道:“那个郡主,是个假的!”
孟贻邺愣住了。
宋志又道:“老爷说,她是个刺客!”
……
昏暗的囚室里,花柔被五花大绑地捆着吊了起来,脚上还额外加了铁索。
孟知祥坐在她面前不远处的椅子上,眼神阴鸷地盯着她:“你是谁?”
花柔淡定作答:“东川节度使董璋之女,董玉容。”
孟知祥嗤笑道:“你若是她,我会抓你?”
“因为你根本就无心与我董家联姻!”花柔情绪激动的斥责起来:
“你先指使蛮夷屠杀我董家的送亲队伍,想坏我名声,后又临时起意把我指给了二公子,如今再将我骗入府中秘密处置,可怜我父亲与你称兄道弟,说什么通家之好,结果我们却被你如此算计!”
孟知祥眯起了眼睛:“笑话。我算计你们,和你父亲交恶,能得到什么好处?”
“那得问你自己了!”
孟知祥呵呵一笑:“你这理直气壮的样子还真像个郡主!可惜我知道你是谁,你叫花柔,对吧?”
“花柔?”花柔在被抓时已有自知,但当初慕君吾早与她说好了各种应对之法,这会儿她只能硬着头皮装傻:“您真是好手段,还给我起了个名字,又想怎么陷害我啊?”
孟知祥眨眨眼:“有趣,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他说着从袖袋里掏出一个瓷瓶,递给旁边的下人:“喂她吃了。”
那下人立刻上前接过瓷瓶,倒出一粒药,强行塞进了花柔口中,并灌水迫使花柔咽下。
“这毒药常人吃了不出一刻便会七窍流血而死,但我猜,你必会安然无恙......因为你是唐门毒房的弟子,并且还是个……天脉者!”
花柔愣住了:“天脉者?那又是什么?”
孟知祥笑得咋舌:“啧啧,还装?”
“我真不懂您在说什么。”她说的是大实话,她还是第一次听到“天脉者”这个词,不过就在此时,有个下人跑了进来:“老爷,二公子求见。”
“贻邺?”孟知祥很惊讶:“他来做什么?”
下人默不作声,不知该如何回答。
孟知祥看了一眼花柔,起身走了出去。
花柔此时则是眼眸轻动。
“我叫你取消婚宴,和贻矩一起去料理宾客,你跑到这里来做什么?”孟知祥一出囚室,便不悦地斥责孟贻邺。
孟贻邺却是一脸求证之色:“父亲,那郡主当真是假的?”
“嗯,假的。是唐门混进来的刺客,企图行刺于我。”
“唐门?唐门不是早在父亲的辖制之下,怎么会……”
“唐门门主只是被我挟制着做事,心里定有种种不甘,有反抗也很正常。”
孟贻邺立刻折身道歉:“对不起父亲,我竟然疏忽大意、带了刺客进城……”
“这不怪你!”孟知祥打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