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戌时,清红叫人抬了软轿,启程德怡宫。
华梓假寐于软轿,鼻端忽的萦绕上一抹异香,很清,很淡,如果不仔细闻,根本闻不出来。
“等等。”华梓心里涌上一层不详的预感。
“碧草,哀家忽然想吃杏仁糕了,待会儿哀家回去的时候可要看到。”华梓隔着薄薄的帘子道。
“是,奴婢这就去准备。”碧草不疑有她,行了礼便朝慈溪宫回。
华梓朝清红微抬了下头,示意可以走了。
“起轿!”
很快,软轿停落,华梓睁开眸,明眸冷冷清清。清红扶着她下来。
德怡宫不似慈溪宫,这里的环境更些,不惹人注目,但也不是清淡过头,一路过来,旁边种满芍药,芍药跟牡丹差不多,差的,只是个名字而已。
华梓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走进德怡宫,房间里薄纱微扬,华梓一步一步走进,薄纱滑过她的肩膀,窗台并没关紧,从外面吹来的阴凉风直扑脸颊,还夹杂着湿润的的感觉。
“轰隆!”
一道闪电快速的掠过黝黑的天空。华梓心里的不安愈发涌烈,她刚想走出去,却被一个宫女模样的女子拦住。
“娘娘,德康娘娘让奴婢给您沐浴。”
“沐浴?”华梓心不在焉,仔细打量着这间房间。
“娘娘,德康娘娘素有顽疾,只要一有风吹草动,德康娘娘就会病倒,所以娘娘,请让奴婢为您沐浴更衣。”宫女脸上冷冰冰的神情让华梓的心不由得下坠。
“既然德康娘娘残有顽疾,那哀家就更不能见了,哀家身体也不好。”华梓不动声色的退后几步。
“娘娘不必担心,奴婢为您沐浴的水是碧疗池水。”宫女脸上显然闪过不耐烦,挥了挥手,暗处不知蹿出几个宫女模样的女子上前围着她,她们个个身材粗壮,自己压根找不到机会。
“送娘娘去沐浴更衣。”
从远处看,德怡宫似融了大团黑的巨兽,看不见一丝光亮,宫女华梓沐浴完后,不知是故意还是有意,竟给她穿上了桃红薄纱,布料丝薄,衬出她白如雪的肌肤,乌黑油亮的青丝用一根木钗轻轻挽起,只要轻轻一动,就会垂落。
“你们到底要干什么!”就算再傻的人也知道不对劲。
替她沐浴的宫女脸上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娘娘,德康娘娘深知您没尝受过鱼水之欢,特意让奴婢来为您准备。”
“放肆!”华梓没想到她们竟然会这么做。
“你们就不怕皇上怪罪下来,到时候一个都跑不了!”华梓说完,才觉得自己的愚蠢,竟然他们做了,肯定是有恃无恐,而给他们撑腰的,就是德康太后。
“娘娘,明天奴婢会来放您出去的,奴婢告退。”宫女脸上洋溢着得意,丝毫不加掩饰。等他们出去后,很快,空旷的宫殿里只剩下她一人。
“轰隆隆!”雷声更加的骇人,华梓惶惶的四处张望,衣服已被收走。
一阵诡异的风吹来,四周的玉烛熄灭,宫殿陷入一片漆黑,忽的,华梓感到一道凛冽摄人的视线凝在自己的身上。她慌乱回头,却不想跌在一堵坚实的肉墙上。淡淡的龙涎香萦绕在华梓鼻端,混合着华梓在外面吸的异香,竟产生微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