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谱成了。”金晨忙道:“曲子是银月谱的,侯爷的这首词,也好谱曲儿,词共双调九十五字,前段九句四平韵,后段十句四平韵。刚好合上了《水调歌》,不费什么力气就成了。”
“水、水调歌啊?”李牧有点呆住,他这回抄的这首宋词,正是后世是个人都能背的《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他故意没提词牌名,只说这首词叫《明月几时有》,没想到还是牵扯上了“水调”二字。
王鸥听到李牧又有新词出世,接过话道:“水调歌,乃是前隋炀帝所作。炀帝凿汴河,临幸江都时自制,声韵悲切,当时引为名曲。现在也很多人传唱,夫君作词的时候,没有想着这个曲儿么?”
李牧心中暗道,老子上辈子是为了中考才背的宋词,哪儿有什么曲儿啊。但此时逼到这个份儿上了,为了自己的老脸,也不能承认自己的无知,应着头皮瞎编道:“这个词嘛,是这么个事儿。我这段时间不是排戏么,经常往返平康坊,路过一个园子,里头总有这个曲儿传出来,我当时就觉着,她们唱的不好,词不好,所以我就琢磨着自己写个新词,配上这个曲刚好合适。”
“原来这个曲子叫水调歌啊,还是前隋炀帝所做。真是没想到,前隋炀帝名声不好,却是个大才子呢!”
王鸥笑道:“人的好坏,也分什么事情。炀帝虽然当了皇帝后,风评不佳,但他在当皇帝之前,却是一个挑不出错处的好皇子,诗书礼乐,无一不通,若非如此,他也不能顶替他的哥哥成为太子,单说这个人么,却是个有才之人,只是不适合做皇帝。”
“哦——”
李牧的这个“哦”还没哦完,有人接话道:“牡丹夫人所言不差,朕的这位岳父,确是大才子无疑,但他也确实不适合做皇帝。他控制不了自己的野心,心里头一直想着成就古今未有之伟业,却力有不逮,害了天下,苦了百姓,朕引以为戒,必不会如他一样。”
“陛下!”
李牧吓得脸都白了,赶忙站起来行礼。还好刚刚王鸥没叫夫君,否则这会儿脑袋估计都搬家了吧。
众人也都起身给李世民行礼,李世民嘴里说着免礼,眼睛却只盯着王鸥一个,情不自禁地走过来,伸手便要去扶。
王鸥见李世民的手伸了过来,心中不悦,退后了两步。李世民的手僵在半空,好不尴尬。李牧赶紧伸出手去握住李世民的手,大力摇晃:“陛下您怎么来了,真是巧啊,今天宫里头也放假呀?”
李世民把李牧的手甩开,哼道:“朕一年到头就不能休息两日么?偏你们过得上元节,朕就过不得了?”
李牧向后头看了眼,道:“陛下就一个人来呀,皇后……”
“后头呢。”李世民听到“皇后”二字,顿时表情就僵住了,恋恋不舍地看了眼王鸥,小声道:“朕听说牡丹夫人在此,过来打个招呼,皇后怎能入此等烟花之地。”
“陛下!”李牧肃然道:“臣这里可不是烟花之地,是正经的戏园子。卖票唱戏,跟青楼不搭边的。”
“戏?”李世民依稀想起了,袁天罡曾报过消息,说李牧最近一直在丽春院排戏,叫什么“窦娥冤”的。但具体是什么,由于保密做的很森严,不良人也没打探出来。
听李牧提起来,李世民不禁有些感兴趣了,道:“什么戏,什么小调儿,都拿来给朕看看,让朕来品鉴品鉴,朕虽不是什么才子,但是眼力还是有几分的。”
李牧自然不敢不答应,便叫金晨取来。金晨回房把剧本和李牧写的《明月几时有》原稿拿了过来,随后便下楼去做准备了。李世民把剧本打开,虽然格式他没有见过,但是字都是认得的,粗略看了看,眉头皱了起来,道:“这个齐州刺史怎么如此荒唐,这必是前朝的人物!”
“嘿!”李牧泼冷水道:“陛下,臣这个戏啊,是根据本朝的事儿改编的。您没看着那个刺史叫郑大卢么?”
“哦、”李世民恍然,瞅了李牧一眼,道:“你小子可是真够损的,谁若是得罪了你呀,没完没了的,明面上针锋相对还不算,背地里你还贬损人家,朕都有点可怜他们了。”
“陛下,说话可得凭良心啊。臣与他们原本可无冤无仇,结仇还不是为了陛下?再说了,臣也没背地里下手啊,臣写个戏骂他们,也没堵上他们的嘴不让他们骂我,有能耐他们也排戏骂我呀,没这个能耐赖我咯?”
“得得得,朕说不过你。”李世民把剧本放在一边,又拿起了《明月几时有》的原稿,只看了一眼,便认真了起来。
水调歌这个曲儿,流传度很广,就像李牧前世的流行歌,谁都能哼哼两句。李世民也不例外,他的杨妃是隋炀帝的女儿,做女儿的思念爹爹,常唱这个小曲儿。
看到这个词,李世民便下意识在脑海中哼哼起来。越哼,越觉精妙,不觉念出了声。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最后一句,是王鸥与李世民一起念出来的。李世民在看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