璟王今晚设宴宴请各国使臣,并且帝师大人和其夫人都会参加,这个消息一经宣扬就在行宫内炸开了锅。
晚宴开始之前,六国使臣已经按捺不住,早早等在了景和殿外,璟王一到,就迫不及待地命人通传,然后进殿等着了。
一众人左等右等,盼了又盼,却半个鬼影子都没见到。
宋国小王爷最先耐不住性子发问,“璟王陛下,不是说帝师大人一刻钟后便到吗?如今都快半个时辰了,怎么还没瞧见人,莫不是璟王陛下在糊弄我们吧?!”
璟国诸位大臣被他的态度气得脸红脖子粗,一名大臣直接斥道,“我们陛下既然说了会来,那就是会来,还请宋小王爷稍安勿躁,再耐心等候片刻。”
宋小王爷冷哼一声,“最好如此!”
大臣被他傲慢的模样气得不轻,也冷哼一声偏过头去。
大殿中不再有人说话,但是一双双眼睛不时地朝门口瞟去。
姬绫罗最是按捺不住,几次想站起身说话,都被姬云渺给按住了,他沉下脸色道,“这里不是燕国,不可任性妄为,再耐心等等,会来的!”
姬绫罗撅着小嘴哼了哼,“这话你都说过好多遍了,我才不信!”
姬云渺蹙了蹙眉,不答话。
姬绫罗自己受不了,又靠近他小声问,“哥哥,你说帝师大人的夫人真的是阿袖吗?可是画像上的很明显不是两年前在南岳的那个书生啊,你说这是为什么?难道阿袖是改嫁了吗?”
姬云渺无奈地扶了扶额,“我跟你说过几次了,在这里不能叫阿袖,无论他们是不是同一个人,你都只能把她当成帝师夫人,待会儿见了人你千万不能乱说话,否则极有可能给你的阿袖惹来麻烦,知道吗?”
姬绫罗连连点头,“知道了知道了,待会儿我保证不说话。”
与姬绫罗一般,长宁长公主也一直盯着殿门口,有些期待又有些紧张。
姜奕握住她的手,柔声道,“公主,无论待会儿见到的人是谁,你万万不可暴露她在南岳的身份,更加不能提起陛下,无论陛下曾经对她是什么样的感情,如今她成了帝师的夫人已经是不争的事实,若是因此惹恼了帝师,就得不偿失了。”
长宁拧紧眉心,似有些不甘,又有些恼恨,“王兄想了她两年,念了她两年,哪怕她现在是帝师夫人,但是她当初为什么要骗我们,既然那书生和她并不是夫妻,为什么她要让王兄以为自己爱而不能争取,她欠王兄一个解释!”
“公主!”姜奕沉下声音,“出发前陛下再三交代,不管她是不是曾经的香盈袖,如今她叫顾今朝,你绝对不能去找她的麻烦!”
长宁公主冷哼一声,偏开头去。
姜奕担忧地看着她,生怕她待会儿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来。
“帝师大人到——”
一声略显激动的细长高呼声在殿外响起。
殿中顿时鸦雀无声,所有人不约而同地看向殿门口,众人神色各不相同。
在万众期待中,殿门口出现两道身影。
凤栖梧一袭华光潋滟的银色长袍裹住修长身躯,未簪玉冠,仅用一支白色玉簪挽起两侧乌发,额前一缕半长的碎发在微风中轻拂过,露出眼角如血般艳红的血泪朱砂,一双琉璃目中盛着点点漫不经心的笑,眼尾微微上挑,扬起一个蛊惑的弧度,薄唇轻勾,弯成一点随意。
眉若远山,肤如凝脂,墨发轻扬,眸若星子,每一步自成一股闲适。
修长而节骨分明的玉骨手牵着另一只柔荑,将其牢牢包裹其中。
柔荑的主人一袭冰蓝色华丽衣裙长及身后尺许,腰束锦织玉带,臂挽白玉轻纱,满头青丝被挽成髻,珠钗步摇斜插鬓中,流苏垂挂,撞出轻盈悦耳的‘叮咚’声,额间一弯白色轻羽,寒眸中温柔四溢,朱唇挂着轻缓的笑意,整个人轻灵若仙,温柔似水,风姿雅韵。
两个人携手走来,逆着光,仿若逆穿千古岁月而来,美若一幅壁画,虚幻若梦中泡影,一触即碎。
“咳咳。”秦盛雪在满殿寂静无声中轻咳了两下,嘴角抽搐地看着两个人,还真是强强联合,两个本就吸引目光的人,还非得来这么迟。来这么迟也就算了,穿那么隆重,打扮的那么亮眼做什么?!
他用脚趾头想都知道,铁定是凤栖梧那厮的手笔,不仅要炫耀自己,还要炫耀自己的媳妇儿,一出场就要做到艳压群芳,扼杀一切有可能存在的情敌。
连他都比不过,还有什么脸面跟他抢媳妇儿?!这绝对是那厮腹黑的打算。
他那两声咳嗽不算响亮,但在落地可闻的大殿中当真算是擂鼓之声,众人瞬间回过神来。
璟王率先走下王座,迎上前,拱手作揖,“帝师大人。”
其他人如梦初醒,连忙站起身拱手福身,“拜见帝师大人。”
满殿整齐划一的声音振聋发聩,每一个字,都是对这个男人最深的敬佩。
凤栖梧淡淡扫过一众人,很满意地没有看见穆柒寒的身影,目光在姬云渺和梁王长孙身上扫过,淡淡道,“不必多礼。”
说完,他直接拉着今朝走到王座下首的两个位置坐下。
哪怕他再受世人尊崇,身份再尊贵,他也是客,自然不能喧宾夺主。
璟王眸光几闪,才走回去坐下,然后招呼众人也落座。
原本就安静的大殿因为凤栖梧和今朝的加入就更加连一丝风声都能听见,众人不动声色地打量两人,眸中神色